到此时二人正倮裎相对,自己的衣裳昨夜也给他撕扯得残缺不全,又抽了回去,软声道:“能不能借身衣服给我?”
临祭失笑,扬手一挥,她的衣物便纹丝不差恢复了原样。
凤玉笙忙拣过来,对他道:“你转过去吧。”
临祭不依,挑眉道:“何必呢,我早都看遍了。以后要看的时候也长着呢,你就无需规避了,嗯?”
凤玉笙只好背过身,匆忙套上,起身要走。
临祭又一把拽回她,摩挲着她的粉颊道:“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块?”
凤玉笙久不回应,他轻轻摇头,袖出一只玉镯,笑道:“罢了,你拿着这个,敲它三下,我就会去找你。你若来此地找我,便对它说‘去冥宫’即可,没人敢拦你。驹跋现形后,魂魄会锁进里面。待得这只玉镯由翠变赤,你为何要同我成婚的缘由便会明朗。”
这镯子乍然看着与寻常别无二致,细看其上却刻着“凤玉笙启乾元年三月廿八”一行字。凤玉笙暗道自己果真是生来便与鬼怪脱不开的,不过也好,遇到如此潇洒风流又心地纯良的俊俏鬼。
“我送你去,这样快些。”临祭环住她的腰肢,片晌就带她到了刑部。
凤玉笙在原处怔了怔,走了几步适应双腿的酸软,奋力提了提精神,大步迈进去。
本想着整饬一番,亲自动身到许昱师那儿借猊兽铜炉,然一想起郑瑾那张阴沉沉的脸,她心中就一阵恶寒。
这位郑瑾贵为太师兼大理寺卿郑丘嫡长女,却丝毫没有天家气度,除却对她的相爷夫君娇笑相像,待谁都不外乎一张不可一世的面孔。
对她就更不例外了。凤玉笙的挚友洛熹两年前在七夕灯节当众向着许昱师款款表白,虽说当时许昱师还未与郑瑾成婚,也断然回绝了洛熹,但这笔账郑瑾却一笔一划记下了,也连带着对凤玉笙分外瞧不惯。几个月前同许昱师成婚后,又趁机寻了由头让洛熹到北疆镇守。
凤玉笙想着想着一股气闷,是以遣了名口头上利索的小厮拿着自己写的书信前去,自己则翻起陈朱案的一些口供。
她按临祭所言,挑选出几名与他最亲近之人来:
奚砚,陈朱发妻,富家小姐,一路帮助陈朱白手起家,后家中败落。不可生育,患有妇人血气冲心痛,所用的药方里含一味砒霜。
赵含紫,父母双亡的贫苦女子,卖身为娼,后成烟霞楼花魁,与陈朱相识两年,死前三日纳为妾,收房时已经怀了两月身孕。
赵顿,赵含紫兄长,靠妹妹接济寒窗苦读,在城南开过一家书斋。参加三次春闱不第,一年前走投无路,经妹妹引荐认识陈朱,帮他打理店面。
奚砚已然“伏法”,赵家兄妹都身世可怜……
凤玉笙正思忖着,礼部尚书宇文骁却风风火火跑了过来,“笙笙,笙笙!”
宇文骁同是她的挚友,只是平日里鲜少到刑部找她,今日前来,恐怕是与案子有关。
凤玉笙搁下案牍,柔笑道:“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宇文骁喘了几口气,才道:“我听说了你的案子,也觉得奚砚认罪有些蹊跷,只是帮不了别的,就翻阅礼部的文书查了查赵顿的身世,结果果真查出了问题。”
凤玉笙忙追问:“什么问题?”
“他说他前几年参与三次春闱,那几年连续参加春闱的,只有两人,一名叫赵顿,一名叫陶明轩,我又分别查了这两人,发现那个叫赵顿家中还算富足,如今还父母健在,也没什么妹妹,和陈朱的大舅赵顿说的完全不符。”
“反而是那位陶明轩,父母双亡,曾在城南开过书斋,生意不好,那儿的百姓怜悯他,想接济他,可他骨子清高不肯收。一年前冬天还到少人去的暝溪自尽,幸好有人路过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