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下了。
四海见豺狗并无敌意,且一个二个肚子鼓鼓的,应是吃饱了野猪肉。于是,他示意母亲与尚简不要慌乱,倒要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豺狗井水不犯河水。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修他们的篱笆,它们睡它们的觉,倒也相安无事。一条年幼的豺狗,甚至将爪子伸进来,拨弄尚简的裤角玩儿。尚简壮着胆子,友好地摸摸它的爪尖,观察它的反应。幼豺没恼怒,反而拿爪子轻挠尚简手背,挠得他痒酥酥的。那些年长的豺狗,见幼豺同尚简玩耍,却也不管不问,任由他们玩去。
巳初时分,随着日影偏移,此处渐渐晒不到太阳了。一头雄豺站起来,使劲伸了伸懒腰,又仰头轻嚣几声,似在发号命令。豺群听其号令,都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地一阵狂抖,抖落身上的尘土,随后一溜烟地钻进了丛林。
此后几天,再没见豺狗露头。猪群在此吃了亏,也不敢再来这里,三人夜里睡得安稳了。日子便这样安安静静地过着,直到有一天,兄弟俩去林中捡橡栗,听见不远处传来野兽狂乱的脚蹄声。
他们赶紧爬上一棵橡树,居高临下往林中观看。原来是豺群在捕猎野猪——在二人栖身的树下,一头野猪被豺群堵截,团团围在中间。野猪咆哮着,在豺群中左冲右突,却被豺狗的利爪挠瞎了眼睛,像一只无头苍蝇乱蹦乱窜。这时,一只豺狗跳到野猪背上,伸爪往肛n里一挠,就将猪肠子掏了出来。野猪痛得大嚎一声,猛地向前奔逃。此时豺狗轻轻一跃,跃下了猪背,爪尖上还扯着肠子,随着野猪的狂奔,五脏六腑拖了一地。
野猪倒在地上,挣扎着嚎叫几声,片刻便没了力气。
豺狗正欲享受大餐,尚简在树上发话了:“各位朋友,这头野猪留给我们罢,你们再去抓。”
豺狗们一齐仰首,望着树上的两个人。尚简指指地上的野猪,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豺群仿佛听懂了人话,真的丢下野猪走了。
确信豺群已经远去,二人才从树上爬下来。兄弟俩一人抓前腿,一人抓后腿,连抬带拖地将这头二百来斤的野猪弄回家去。他们在院子里将野猪清理干净,又将猪肉切成块,吊在石壁上晾晒。这些肉,足够他们吃上一两个月。
眼下食物够吃了,他们又为来年作打算,准备种些麦子。往昔蟒蛇出入的土沟,土层厚,土质优,适宜种庄稼。他们将沟里的土松了松,又在两侧捞出排水沟,整出一畦长长的地垄来。麦子种进地里,他们又砍来一些松枝c老鼠刺盖在地上,防止鸟雀啄食。
种麦子之后的一天清晨,三人还未起床,便听见院外有豺嗥声,不是怒嗥,而是哀嗥,如同哭泣一般。四海趴着门缝朝外瞅,见木篱外站着两只豺狗。四海心想它们定是饿了,便打开洞门,扔两块猪肉到院外去。这猪肉原是拜它们所赐,还它两块理所应当。谁知豺狗见了肉,丝毫不为所动,仍昂着头嗥叫。
“我看豺狗神情哀伤,想来是有事求我们。”尚简道。他不顾母亲与哥哥的劝阻,执意要打开篱门。
尚简一出门,豺狗便转身离开,它们五步一回头,十步一嗥叫,似在召唤他。尚简会意,跟在它们身后,一路向前去了。
四海不放心,在衣兜里藏了把菜刀,悄悄跟在尚简身后。
二人跟着二豺,急匆匆在密林中穿行。豺狗走得快,有时见二人落得远了,便停下来等一等。行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穿过了密林,来到一片怪石嶙峋的坡地。沿着石坡又行了片刻,忽见左前方坡顶上,端坐着十几只豺狗。四海心里一紧,暗呼中了豺狗的圈套。
四海正欲抽刀,却见豺群退向两边,似为二人让道。此时,从坡那边传来豺嗥声,恰若婴孩啼哭。尚简未及多想,紧走几步上了坡顶,循声朝坡下俯视。此处的岩体有一道褶皱,在石坡边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