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算账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之所以什么都不说,那是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既已成定局,与其再去做无用功不如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帮我们的大王善后吧!至于宫殿门楼,哎,他要是铁了心拿它们撒气,谁也没办法,大家还是想想怎么拟个告示出来,顺便也替他向陛下拟个折子,不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这……”杜如晦愣住。长孙无忌立即表示同意。房玄龄则无奈叹气道:“哎,好像自从我跟了他就一直在为他善后吧?本来我看这几天不是那么忙了,想趁机劝他把洛阳好好打造成自己的腹心之地,这洛阳的地位啊太重要了。可现在出了这事,哎,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那个,我觉得啊,其实要经营洛阳这事未必一定要告知大王吧?难道我们几个还做不来?没准你告诉他了反而会节外生枝、更难做啊!你们说呢?”长孙无忌提出了一个看法,其余三人一想貌似也对,便都打消了告知李世民的念头,日后时机成熟再禀报也不迟。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起了同一件事,李世民刚进洛阳不久,有一位朝廷官员仗着自己有些资历和学问就在李世民面前倚老卖老,本来李世民也没打算理会他,可后来不知怎的这位官员就惹怒了李世民,李世民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从马上拽下来,并狠狠骂了一通。
那位官员愧极生怒,竟主动给李渊写折子添油加酷地告了李世民一状。幸好房玄龄和薛收二人及时知悉,忙客观巧妙地一起替李世民拟了折子向李渊陈述,加上当时李渊正沉浸在一战双捷的喜悦中,故而未对李世民有什么实质的责罚,只旁敲侧击地规劝几句了事。消息传来,房玄龄、薛收他们都长长舒了一口气,谁知李世民却火冒三丈,非要找那位官员算清楚不可,薛收不惜与他激烈争辩了好一阵才把他给劝住了。由此,他们四人更是坚定了决心,有些事,先做再说。
其实,在那份处决名单上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杜淹,杜如晦的叔父,是杜如晦加上去的。杜淹在为王世充效力时害死了杜如晦的大哥并囚禁了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故而杜如晦对其叔父常心存嫉恨。后来杜楚客得知后一直苦求杜如晦饶过叔父,杜如晦推辞不得便向李世民求情,李世民便免了杜淹死罪并将其纳入□□。
第二天,两道命令一起下发下来,一是关于朝阳殿、则天门和端门,二是公布处决名单。对于第一件事,大家并无多少异议。但第二件事,“单雄信”的名字一出来,众将哗然,秦叔宝、程知节、罗士信和李世勣一起聚在李世民的房中,为“单雄信”跪地求情。
“够了,谁都不许再说了!单雄信罪不可赦,必斩无疑,谁要是再求情就是公然抗命,军法处置!”当他们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激辩了一阵后,李世民冷冷地抛出了这句话。李世民坚持认为单雄信“轻于去就,留不得”,可当他这句话刚出口,心直口快的程知节就喊道:“大王,我们也都好几次改换门庭,难道不是‘轻于去就’么?还有敬德,大王对他不一样器重有加?我们都行为什么单雄信不行?”
李世民闻言一怔,继而狠瞪了程知节一眼,厉声道:“第一,单雄信没有弃暗投明,第二,他两次未对我下狠手,分明对主不忠、怀有二心,与你们岂可相提并论!我意已决,谁都不准再有异议!”李世民说完就径直走出房间,他不愿再与他们几个纠缠。
“哎,我看大王那么坚决,怕是不会更改了!”
“我看也是。懋功,算了吧,我们劝不了大王的。”
“是啊,懋功,我们尽力了,别再固执了,大王……看来是真的听不得劝了……”
秦叔宝、程知节、罗士信一起规劝李世勣,可李世勣望着李世民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想起少年与单雄信二人结拜时的情景,那一句“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仍言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