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大队伍踩出的两丈来宽的足蹄印绵延向前,灰尘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凌战书卸下头盔,抹了抹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然后又将头盔戴好系上。战场上只要不是安营扎寨,在中军大帐有近卫亲兵守护着睡大觉,卸下头盔始终是一大忌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飞来什么东西,就会将这一颗脑袋扎出个孔,所以头盔是最好的保护。系好了头盔,凌战书呆着脸继续往前,仍然一脸默然。国师计无言是军令司马的师父这种鬼话,他自然不信,但是这话竟然从自己相信了这么多年的军师将军秦闵的嘴里面给吐了出来,这不由得让凌战书很是觉得荒唐,即为自己,也为秦闵。秦闵却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丝毫不以为意,放着嗓子吼起来一曲北方民歌,哥哥èi èi地交替着吼,扮哥哥的时候雄壮有力,憨厚中透着几分痴情,扮èi èi时候声音软的堪比棉花,竟有些宫里伶优的甜美,听得连跟在后面的几个卫兵都低首捂着嘴红着脸嘿嘿地偷着笑。秦闵自己却一点不难为情,只管扯着嗓子吼。
“够了够了!瞎吼吼啥呢?天天尽讲些不着边的东西,也不想想这后面咋们怎么样进行后面的战事安排!”凌战书忍来忍去,终于忍无可忍,停下马来,那枪柄捅了捅秦闵的屁股。似乎这一招他已经就轻驾熟,方位拿捏得极准,正正捅在腚蛋子上,秦闵一个哎呦,民歌也算停了下来。不过他也习以为常,边躲着催马前奔了几步,边随着马的颠簸晃着脑袋,道:“嗯?战事安排?你是主帅,为啥老叫我做战事安排?莫非我脑子比你脑子多长了几根弦?一定是这样,你瞅瞅,你连一首军歌都唱不圆整呢!”
凌战书眉头耸了起来,一脸严肃,盯着前面大队伍漠然不语。军歌这东西是秦闵的发明似乎有些作用,休整的时候倒有些提升士气的作用,凌战书确实老唱不好,于是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秦闵却也不再开玩笑,继续摇着往前颠着走,慢慢道:“你可知道,于摩崖为什么要叛变?”秦闵的声音不大,却见凌战书猛然停住了马,拉着缰绳问:“你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秦闵依然挂着笑,一双眼挤成缝看了看凌战书:“你竟然连这个还不知道?”凌战书却也不再打哈哈,随口道:“不是有你呢么,你知道了,我不就就知道了!?”秦闵瞬间被噎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气也不是,咳了半天方才缓过劲来。严格来说,军事情报是随时要上报主帅的,一旦发现没有上报主帅,出了事那大家可都要倒霉。可是这个主帅,竟然是这副模样。若放在平常将领,早就一脸懵懂了,可在秦闵来说,这似乎才是真正的凌战书。
“你个老东西,敌人都搞不清状况,还这幅口气,让别人当你的家。这辈子跟着你真是唉”秦闵无奈道,但话没说完,当然,他肯定不是愿意承认倒霉的。凌战书倒是很大度地望着远方,并没有追责的意思,并且似乎在等着秦闵自己继续说。
“好好好,既然开了这个头,说说也无妨,谁让我嘴巴贱呢。”秦闵并上来齐排走着,瞅着地上向前伸展的道路,续道:“于摩崖过去这些年的战绩功劳按理来说在朝廷可是这个!”秦闵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可是年初,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跟计无言大吵了一架。你还记得去年他在南方对蛮越人的那场仗不?”凌战书道:“当然记得!通告里面说他以一万人灭了蛮越人四万,以少胜多的战役,在那种地方能有这样的战绩,可是难得!那里的战场,狼虫虎豹,毒虫瘟疫,一个不少!”秦闵道:“是呀!按照这样的功劳,应该是举朝庆贺,可是战后计无言却只是表了个彰,没有任何别的表示,而于摩崖得胜归来当天晚上就钻到了国师府。当天晚上,国师府可是热闹呢!”
“你怎么知道的?”凌战书问。秦闵巍然一笑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儿媳你知道是谁?”凌战书想都没想:“哼!尚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