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坊在西市与东市的交汇处,与金燕楼隔着郦河遥相呼应,每每华灯初上,便上演着上京最旖旎的夜夜笙歌与纸醉金迷。
一个多月前我还是衣衫褴褛不得其门的路人甲,而今日我却衣着光鲜的被人阿谀奉承的当个金主般迎了进去,恍若隔世。不得不说银子真是个好东西。
当逸尘君看见我一身浅紫色襴衫的少年打扮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我心里一跳,莫不是束胸不够狠被看出了端倪,我赶紧低头再次确认,山丘已被本人心狠手辣的夷为平地,应该没差,为何他会那样的眼神?
没由来的,我居然心怯的脸红了一下,隐隐的弓背含胸,本想甩着宽袖,风流倜傥的入门,被他瞧上一眼便顿时灭了来时的气焰。做侍从打扮的芳菲更是心虚,在我耳边小声的嘀咕,“公主”,我一个冷眼扫过,她忙不迭的更正,“公,公子,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我瞅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逸尘君,顿时又挺直了腰背,给自己壮了胆,“怕什么,你看本公、公子,玉树临风,是真汉子,明白吗,别说漏了嘴。”
我打量着眼前,携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鱼贯而入的金主们,低声哼了一句,“你看啊,这里又不是那个啥,只许男人寻欢。本公、公子是碍于身份才需要乔装打扮,所以没事,没事啊,放轻松些,放心,不会有人认得我们的。”
一旁,我和芳菲还在自我催眠半天,另一边,逸尘君却跟一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聊了起来。经过他身边的女客和侍女们,纷纷侧目抛下一串串逡巡流连的目光,似脉脉春水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可他却始终目不斜视,笑容如常的与那人谈笑风生。
躲在一侧的我细数一下,故意在他面前装做崴脚的五人,故意在他身侧掉手绢、耳环、珠钗者三人,更有豪放者装跌倒直直往他怀里扑的一人。唉,我心里默默的为霓鸿感到亚历山大啊,此人就一发光的桃花体,还好我们是知己,我们,只能是知己。
须臾,他招来一个侍女,浅笑着说,“今日恰巧牧游也在,我去他包房见几位朋友,去去就来,你就先随她去包房,马上表演就要开始了,相信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好,”我压低着声音,不由得又挺了挺胸,想象着自己玉树临风的模样。
他见我猛的一挺忽而一愣,目光不经意的在我自认为已经一马平川的胸前落了一瞬,又溢出了一个柔和的笑。
笙歌坊的建筑模式有点像我见过的客家围屋,圆形的三层木结构房子,中空为舞台,环状的建筑被隔成一个个包房,唯一的区别便是走廊在外侧,靠舞台内侧是一个个挂着纱帘的挑台,表演开始时,包房里休息的客人便可移步至挑台,就算隔着纱幔也能看清中央的表演。
我很满意逸尘君的安排,我站在第三层正对舞台中央的一个包房的挑台上,视野开阔,有点俯瞰众生的既视感。包房内的小桌上备着新鲜的果子和糕点,芳菲为我斟了一杯茶,有些兴奋的道,“公子,你说这笙歌坊比我们卫国的天香阁如何?”
天香阁?估计是卫国最有名的歌舞坊吧,可姐姐我没去过啊,怎么比。
我低头吹开杯盏里的浮叶慢悠悠的说,“一方有一方风土人情,这有什么好比的,不过这笙歌坊奢华有余,难得的是还有些雅致的儒生气,却是有些不同。”
芳菲有些听不懂却又很服气的哦了一声,心里觉得这个主子说话越来越高深了,尤其在评头论足上功力见长啊。
底下的表演已经开始,但逸尘君却还是没有回来。
周边的灯火忽然慢慢暗下去,只有每个包房内透出隐隐的烛光,似悬浮于空中的天灯,一声清越的笛声响起,舞台中升腾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影影绰绰。一声似从亘古传来的鼓点打破了仙境般的宁静,随着时急时缓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