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可原。
只是近来鹰仪甫立新君,西北战事再度吃紧,一连三日边关急报雪片儿似的往王城飞,真到了需要他们带兵打仗的节骨眼儿,不把兵权交出来也不行了。
宫云息到议事庭的时候,除了桓帝,和几位将军府的首将,还坐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
议事庭乃军机重地。
春陵君身为文官,何以在此?
然而不及她多想,急报里那个频繁出现的地名,就一把把她扯了回来。
西北战场,回鹰河。
她听见这个名字,手下意识地扶上刀柄。
刺骨长剑、穿胸急羽,还有扒皮剥筋的三爪铁钩,一个挨着一个,再清晰不过地从她眼前闪过去,身上那些深长伤疤,都跟着凑热闹似的隐隐作痛。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跟这地方杠上了。
西北那么长的边境线,跟鹰仪接壤了十城九镇也有余,何苦次次都是回鹰河?
父亲去打,叔叔去打,自己去打。
小时候去打,长大了还要去打。
早晚死在河边儿。
地方巧就罢了,说起来遣兵布将,桓帝的心思也是很奇妙。嘴上说着回鹰河地势陡险战况严峻,需派两位首将率四军出战。
然后接了旨意的,是她跟澹台槿。
不是杨荆,不是颜青平,不是卢小北。
桓帝选了一个从不带兵的文官,查案的,没见戴过佩剑,日常扇子不离手,好声好气审犯人的,春陵君?
好在澹台槿还是往日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嘴角微微扬着,就应了下来。
仿佛出门打仗,跟写个案宗一样,算不得什么麻烦的事情。
希望这个年轻人到了战场上,也能保持这么平稳的微笑。
既然定了首将,之后几日便要从将军府抽兵,带到校练场去清点矫统。七军军规一向严苛,闲时不怠,长于征战,只需矫统十天,即可出征。
那也就是说,过完这十日,就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以前他出门打仗请了假不来蹭晚饭的时候,倒也不觉得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现在却觉得有点,
有点......了不得了。
宫云息走下议事庭的台阶,隔着丝缎摸了摸揣在袖子里的一包小鱼干,垂着脑袋,叹了口气,
古人常云,情意耽人,诚不欺我。
这种害人上瘾的先生,一定要戒掉。
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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