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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暄的句句话语,问得温婉而犀利,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子绛,她已经知道事有蹊跷,切莫瞒她骗她。

    “是。父皇的事,余福的事,我都和哥一一论及过,你猜的不错,我确实觉得是他逼死父皇的。”

    “真是太子?”

    “即便我笃定,如今也没有证据。其实这些年,父皇的龙体早算不上康健无虞,只是太医署一直为父皇悉心调养,龙体也算是勉勉强强吧。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忽然崩逝。”

    哲暄看见,子绛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游移开,怅然若失。

    “他如今,以东宫身份即皇帝位,只怕今天我们才知噩耗,他已经在泰安称帝。余福没有消息,只怕也是早听闻了什么风声,被他先下手为强了。”

    “他竟是这样的人。”哲暄这样的话说着,却是不免想起了青琁,接下去的后宫之路,青琁一人独走,前路漫漫,一同她那年嫁出云中城一般,而陪在她身旁的就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当年的自己,尚不能知悉这样茫然没有方向的孤苦无依,如今却早已是时过境迁,而不过嫁为人妇一年不到而已。

    青琁的耳提面命犹然回荡在心头,她却已经从太子妃一跃成了万千荣耀的一国之母。

    微微侧回了头,哲暄却早不知道要怎样诉说此刻的悲戚苦楚,那样一阵一阵从心底席卷而出,带着记忆中年少时候云中城里的那些日子。她总是缠在哲暄身旁咿咿呀呀,叫烦了明安,却总叫不烦的青琁,她还是那个吵闹着总觉得长姐衣裳好看的小妹,青琁也还是二八破瓜年华的妙龄女子,哲暄也曾见过她精艺的骑术,马上翻飞的身影。

    那年母妃离开时,她也曾那样死死拽住青琁的衣襟,俯身在她身上哭着,哲暄隐约还能记得,她是一直到哭干了所有泪水,哭尽了所有力气,才靠着长姐的肩头沉沉睡去。

    风卷云涌,带来故土岁月里的回忆绵绵,青琁出嫁,甚至是那日再从云中城中分别的情景,全都不受约束,闯入眼帘。

    哲暄念想着,她本是不愿偏帮十五,她答应他原也只是想在两害之中,权取其轻者,所以虽是答应了十五,对他与十四筹谋诸君之事不再过问,到底却难真心放下,久久悬着的一颗心,为了子绛,也还为着青琁。她说不清,那日离开泰安为了子绛的不安之中,是不是也一样夹杂了对青琁的愧疚。她担心十四失败,殃及十五,更唯恐胜利那一刻的到来,会硬生生断了自己与青琁血缘至亲的姐妹之情。比起静静候在府中,等着消息传来,亲眼目睹青琁的离开,她更愿意离开,逃避,是那一刻的她,唯一能对青琁做的。

    现如今却是无需再多担忧,可偏又说不出丁点的高兴情绪。不说十五,单就是为了青琁,她也高兴不起来。她本就看得清楚,青琁活得辛苦,不仅是早年出阁,未曾多享彼此年少繁华时光,已经远嫁他乡。这一嫁,若能得一可心之人,厮守终生,还自罢了,偏偏远离故土,看似备受优宠的背后又是什么,一个看不清透的枕边人。

    哲暄看得出来,青琁对子缊的情感,同自己一样热烈。可青琁永远都只会是青琁,她不会不是自己,她的爱不会只如炙热的火堆,火苗撺掇而出,带着看似燃烧不尽的热量。青琁爱得太深沉,深沉地透出一丝悠长的凄凉。至少在哲暄看来,那样重重宫门之内的长姐,是掩藏了一个女子这所有的气性,才这样一日一日过了下来的。

    初嫁,她的夫君,是东宫太子,她已经注定了要在他的妻妾成群中徘徊挣扎,奈何青琁骄傲之身,彼时或许早已经要筹谋不断。

    可再而后,繁华之后,万人之母,她又要如何过活。中宫皇后,要隐忍的,何止是几个良娣良媛,要操持的又何止是一个家室。

    心思想到如此,早已是越发心惊胆颤,丝毫不输于那一日初听闻十五主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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