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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这才发现,原来这样的争夺,无论谁赢谁输,她终究都好过不了。

    宫门一锁不复启,从此姐妹是君臣。奈何君恩如流水,拼尽婵媛一世痴。欲语,泪先流。

    子绛刚新取了件素黑披风回到哲暄身边,见得她不发一语,眼神无处安放,空留着一行眼泪肆无忌惮。刚想开口,可又要怎么劝慰,子绛自己都不知道。如此时候,还能指望着他说出如何安慰的话来。

    十四的话不错,子绛此刻想来,也知道是自己莽撞,看着哲暄静静流淌的泪水,丝毫不被任何外界之事打扰,自然感染悲戚之情,坐在哲暄床榻边,没有啼泣之声,一样泪漫青衫。

    这一年来的日子,他不知经历了多少。与哲暄的不期而遇,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草原之上,也可以桃花盛开,绚烂满天,原来女子除了清浅从容的笑颜,也可以有飒爽的英姿。可仿若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的人生注定了要用清风凛冽,换她相依相伴。出征淮北,意外收到念珏的死讯,叩醒了子绛对她所有的情分,虽然终不过浅浅淡淡,悲悯怜惜胜过亲昵爱情,却也最后化成了绕不过去的心痂,霸占了他的一片心房。他第一次看透了那个从小在长信宫中长大,口口声声叫了二十多年的“六哥”,而且看得越来越透彻。也是第一次,再没了父皇的庇护。

    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南山无用,他这一刻也才突然明白的道理,也是人生的第一次。

    一时两厢无言,就这样清清静静地坐着,纵使外间劲草之上,秋风猛,也撼动不了这屋里的清净无言。

    这一夜的大雁之声格外厚沉戚哀,月亮早早落了下去,照不见偌大的高车王宫中,每一个人的幽暗愁容。

    日光初透,便是要与十四分别在这还未散尽血腥味的高车王城。

    这样的时刻,与那日云中城中送别青琁,又有何不同。从此故乡远,阻隔了千山万水的,不仅仅只有哲暄,归期迷茫,即便日日在指尖筹算,也依旧抓不住思念的,偏又多了个子绛。

    三日之后,晋陵军、北郡十五城原戍边军和高车陆续投靠的散兵,按新帝诏书整军调防。

    高墙眺望,望不见离人的思念。

    又是十余天后,算着也该是京城中为大行皇帝梓宫移入寿皇殿的时候,子绛便领着哲暄,着一身白袍,面南而跪,伏地而哭,算是他这个被贬谪的皇子对皇父尽最后一次孝道。

    次日,泰安城中,新帝登基大典,定了次年年号为文德,尊先帝皇后甘氏为皇太后,太子妃郁氏为皇后,算是自上而下定了仪制。继而几天,又连颁数道圣旨。趁着俨文宪回京为先帝举哀,留他于京中复任中书令,领中书省,左仆射公孙苻迁任尚书右仆射,总领尚书省与门下两省,一时之间,朝中议论声此起彼伏,都说公孙苻风头直逼位同丞相的俨文宪。其余六部主事之人皆未动过,武将却是擢升了曹厝为右翊卫上将军,儿子曹纶为左翊卫将军,父子被重用,朝中皆称是新帝看重老十四的缘故。可偏偏迁了左铎为千牛卫大将军,一连升了三级,虽仍旧比不过曹纶,却是皇帝贴身卫兵,可见厚爱更甚。

    这日子绍下朝回府,妙丹端了茶,近前来问,“王爷,宫中情况可还好?”

    子绍轻摇了两下头,道,“我如今身份已不是皇子,入宫给母后请安,唯有恭请圣旨或是得母后亲发的懿旨。”

    话语中,隐隐带着思念与不安生,在四下无人的书房之中,显露出子绍一丝最是本初的模样。

    妙丹一双眸子带着不舍,比平日的柔情或是智谋,更多了一份女子独有的怜爱,柔柔目光荡漾,如涓涓细流,缓缓而出,丝毫不在意眼前人是否看得清楚。手中取过青釉壶,徐徐斟茶,绵长声音淡淡道,“王爷,有余福消息了。”

    十四手中的茶盏骤然搁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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