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总觉宫中歌伎一事并非这么简单过去了,听别人说只是“泾师之变”的叛军还未一举消灭留下的祸害在作嚣。
日子还未稳定下来,宫中又传出了消息,太子李诵中风了,皇宫贵族看望的人不计其数,李淳作为长子自然义不容辞,这刚回府没一会儿,便要起身进宫入东宫看望李诵。
“你一个人么?”
屋外,李淳正要出门被念云一句话拦下来。
“一个人。”李淳道,“黄初受了伤,若珣那丫头不够心细,你帮帮她罢。”
“嗯。”念云点头。
“等我回来。”李淳敛了笑,甩袖扬长撇她而去。
念云腼腆的看他的背影愈来愈远,渐渐消失才回去看黄初。
黄初虽伤的重,但他从小习武,又是吃尽了苦头,练了个金刚不坏的好身子,不比李淳身娇肉贵。
黄初因若珣,与念云也渐渐亲了许多,总不会见着了就是一副看不惯的样子,但不免还是有些隔阂。
”来,我给你敷药罢。”
“不要不要,我是个好男人,怎么可以让你个女的给我敷药,争些毁了我的清白”
“女的怎么啦!你也该识起倒啦!”
还未进去,念云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阵喧闹声,不禁“扑哧”一笑,问门外看守的丫鬟,“一直这样还是常常斗嘴皮子?”
“若珣姐姐对黄初好得很,不但亲自请大夫,还亲自买药敷药熬药呢。”
“是嘛。”念云微微一笑,“我不用进去了,一会儿说声我来过就好了。”
丫鬟点头应承。
李淳回来时已是黄昏,外面的风沙沙得刮着,带着些许秋风的寒意,天微微转凉,已不是正午是的暖阳,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我回来了。”李淳已不是入宫前的模样,微风尘仆仆倒像是赶了许久的路。
“怎么样?”念云随口问。
“皇宫上下紧张得很,也不知这中风可不可治,太医说他只是恶心呕吐头痛,虽现还是脱离生命危险,但难保会——”他的声音里透着疲倦和懒散,但说到病情,语气又暗淡了许多。“我明日恐怕还要进宫一趟——”
“王爷!王爷!”
外面传来下人急切的呼喊声,李淳烦道,“什么事啊?”
“皇上——皇上——驾崩了!”
门猛地被扯开,李淳道,“你方才说什么?”
“皇上皇上驾崩了。”下人被李淳的狰狞的样子吓到了,一时语无伦次。
“进宫时不还是怎么会这样?”李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听说太子中风口哑,皇上听了一下子心血攻心连气也喘不上来,咽气了。”他小心翼翼说着,身子抖得厉害。
念云示意让他下去,再看李淳那通红的脸,烦忧而狼狈不堪,神色苦恼。皇帝对他疼爱有加,这次意外发生,他自然痛心,不过亲情之后便是利益,只能看李诵是否而熬过这关了。
二十一年正月癸巳,德宗皇帝崩于会宁殿,时年六十四,葬于崇陵。
太子李诵即位,即为唐顺宗。
舒王府。
“公子,皇上驾崩了。”方岑在李谊身边低吟了一句。
李谊还在书写,忽然听见这句,蘸饱了墨汁的笔蓦得停住,浓郁的墨滴落在白皙的纸上,散开来,阴了一片。
“什么时候?”
方岑道,“刚刚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现在情势更加棘手了。”李谊放下笔,起身道,“若是太子真医好了,那他日必定登基为皇上,到时候也不知会不会立长子李淳为太子,但若是太子死了也并未留下遗言,那别说是太子了,改日便是立长子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