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第十二章  魂惊借道

    第十二章  魂惊借道

    正午，两辆北京吉普从国道拐进村子，路过驴驹家的枣树下，穿过村子的下打麦场，顺着土壕边的土道直下灞河。县公安局刑侦队来了。

    驴驹和慧被吉普在土路上的颠簸声吵醒，接着就听到母亲说世儒是找着了，可是已经死了，在垛头上放着，村里人都在哪里照看呢，驴驹就和慧出去看了。驴驹说顺便让慧看看咱们村子的风景。

    驴驹和慧出了大门，门前就是一小打麦场。两个新婚夫妇并排走着，驴驹就指着村子介绍：

    村子叫王庄，村里大部分都是王姓。村子的屋子整齐地排成有两摆半。后摆是老庄，是王姓嫡传各家老大住的一排屋子。前摆是分家后新家庭建的房子。前摆靠着小打麦场，小大麦场东边是半摆房子，有几家住户，连着村子的饲养食和队里的仓库。村子的东边是大的打麦场。半摆房子正好把村子分开，前摆从那里空出一通道，通道就是队里上工时派工的地方。每个清晨，副队长肉蛋就老槐树的树洞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青石，敲打挂在槐树上的已截铁轨，当当当的声音，一会各家的男女就集合到通道里，听队长派活。

    说着他们已经走过打麦场，到了村子中分线。

    驴驹指着土壕边上通向灞河的土路继续说。这是村子的土壕，土路直通灞河，他说。

    慧猛然一惊，像识途马儿一样紧走几步，已站在路边，左顾土壕下，右盼路西平地。路西边有一水渠，有水淙淙流着。过了水渠，是大片的玉米地。土壕下也是一片不大玉米地，只是玉米苗已经半人高了，墨绿墨绿的。

    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慧又走几步，走着s型，这让她回到半月前的晚上。

    那夜月明星稀，慧和父亲拉着一辆架子车，车上装满椽子。和他们结伴的还有刚哥父子。他们顺着国道往西安走去，远远看到稽查站明亮的大门，父亲停住了。刚哥拉着架子车停在父亲旁边。

    从这村子绕过去吧，走灞河的堤堰就可以绕过稽查站，父亲对对刚哥父子说。

    嗯，赶紧绕着走吧，别又被没收了，刚哥的父亲说。

    于是他们就下了国道，从一条土道想灞河走去。

    他们穿过一个村庄，出了村子，路就被一辆辆横在土道上的轻便车子占住了，只留下可以过人的通道，架子车过不去。

    夏天，村里的男人们推着轻便车子，车子上放两块窗板，一床被子，不约而同的来到土壕边的路上。他们把轻便车子横放在路上，窗板架在车辕上，拉开被子，就是床了。他们吹着清凉的东方，说说“苦菜花”，说说“第八个是铜像”，说说“欢腾的小凉河”的不倒翁，一肚子的包谷臻子都开成玉米花，像糖精一样甜。及至话语渐没，凉风摇曳滚雷一样的鼾声，为他们辛苦的身躯拂去一丝累意。

    轻便车子就是独轮车，只不过换装了橡胶充气轮胎。

    村民们在酣睡。

    父亲就和刚哥他爸一辆挨着一辆地叫车上的人，声音轻柔而低下。

    爷，我们借个道，把你车子挪一下，过去了在给爷挪回来，父亲看到车上睡的身躯是成人身躯时就这样说。

    叔，我们借个道，把你车子挪一下，你睡好，我来挪，父亲看到车上睡的是年轻人或大小孩时就这样说。

    车上年长者回他一句，你挪吧，翻个身继续睡，年轻人睡得实，一点反应也无。父亲和刚哥爸把所有的轻便车子顺着路放，腾出土道大半，慧和刚哥拉着各自的架子车过去。

    两个老者又把村民的轻便车子挪回原来的横向，还不停地小声说着：谢谢爷，谢谢叔。

    慧，你在想啥呢？驴驹抡着罗圈腿，紧走两步跟上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