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9节  第十一章 崽娃子

    第十一章 崽娃子

    世儒是村里公认的崽娃子,长辈们都这样叫他,他尴尬地哈哈一笑,不做任何辩解。他生来眉清目秀,眼珠滴溜溜乱转,灵力而冷峻。龙王嘴托在镇上教过私塾的给他起个不凡的名字,就有了世儒这样文雅的名字。而他的作为,却是个崽娃子。

    崽娃子和兔崽子有大的区别,兔崽子是骂人的话,恨得牙痒痒而要作出惩罚或发誓时骂出的话。而崽娃子,大概就是关中地区对兔崽子的另一种用法,当长辈对晚辈的的评语,当他作出出个的事情,而长辈又无可奈何时,轻骂一声:这崽娃子。

    世儒小时就就做过这样一件事,从此名声在乡里传开了。

    世儒妈就是一蠢笨的婆娘,人长得五大三粗,家里的事情也做的粗糙。一案面她能擀几个窟窿,面不是硬了擀不动,就是软的没法擀。盐有时多的发苦,有时少的如凉水。缝个裤兜,针脚有多大,两分硬币装在裤兜丢了肯定不知道,为此龙王嘴把她像猪一样骂。世儒妈也不理,我行我素。

    世儒就捉弄他妈。

    世儒在灶火前挖个深坑,坑在风箱前面,距离风箱有一曲腿的距离,就是平时放木墩的地方。坑比木墩稍大点,深能装下木墩还多点,然后,把挖出的土用笼提到猪圈倒掉,用树枝把坑面棚上,把灶火的材土撒在上面,最后把木墩放在上面,像平时放着的样子,就等妈妈下工后回来做饭。

    世儒妈擀好面,给大锅里添了清水,就准备点火做饭。她蹲下屁股就往木墩上坐,几根棚着的树枝哪能承受她粗壮的身体和木墩的重量,扑嗵木墩掉到坑里,世儒妈的半个屁股也陷在坑里。她本能地用手抓住风箱把儿,把风箱拉的翘起来,放在风箱盖板上的面条盆扣在她的头上,一碗葱花扣在她胸脯上。世儒坐在灶膛外哈哈地笑。

    世儒妈捞起一段木头疙瘩,向世儒扔过去。你个崽娃子。她嗔骂道。

    世儒早已跑得老远。

    不过世儒一家人那天是嗑着材棍儿吃完面的。

    这事传出来,就慢慢变了样,先是说世儒把他妈推倒了,后来是说世儒把他妈打倒了,再后来就变成了一句顺口溜:王世儒打他妈,一拳一个斤斗。

    这崽娃子的名声到少年时更得到确认。

    队里打麦场晒着豌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太阳西下,男女队员拿着扫帚,木锨等工具收豌豆。他们把打麦场分成小片儿,每片儿的豌豆扫成堆儿,装袋。这时是世儒的天下。

    只见世儒穿着一双白色解放鞋来了。他的解放鞋鞋帮被汗渍和泥土染了色,已经黑不溜秋地,仔细看才能看出原色来。鞋帮和鞋底都咧着口儿,鞋尖里的脚泥比橡皮泥软和多了,任脚趾踏捏而变形。鞋底光溜溜的,花纹早已磨掉了。

    他来到打麦场就像来到冬天结冰的灞河,铺在麦场的豌豆晒干后,像滚珠一样滑溜,他从场边加速,到了场里有豌豆的地方,就躬身屈腿,掌握住身体的平衡,借着惯性朝前滑去。前面的人赶紧躲他,躲过去了,那人就站在豌豆上,躲不过的就和他一起摔倒在豌豆上。好多的硬豌豆像石子,跌倒在那上面屁股疼就可想而知了。

    摔倒的大人们半天屁股疼的站不起,而世儒爬起来没事人儿一样,继续在豌豆上出溜,一会又撞倒一个。

    后面就是长辈们无可奈何地骂:这崽娃子,滚。

    等到长成小伙了,也不在家里多呆,也不好好干活,用世儒的话说,才不挣那几个烂工分呢。

    公社宣传队组织排演《白毛女》,世儒报名参加。别人都不演黄世仁,谁愿意演一个比人骂的地主角色,陈强都被石头砸的鼻青脸肿,可世儒爱演。

    世儒最喜欢演那场抢夺喜儿的那场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