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单脚站立,另一只腿屈起,阻挡黄世仁的手。黄世仁猥琐地半蹲,手掌抓向喜儿的裤裆。陈强演到此时的动作,逼真地演出了手将抓而又没有抓到的精彩,估计这时后脑勺已被台下的石头砸了不知多少包。
世儒演时就真抓。他一把抓在喜儿裆部,手像在檐下扣鸟。演喜儿的姑娘生的粉里透白,被他抓到裆部,羞愧难当,往后倒去,他提着裤裆就把演喜儿的姑娘抓起来。
公社宣传干事上来就用卷着剧本劈面砸他一棒。那是世儒第一排演。
不过有了那次的接触,以后他再演,就和喜儿配合的十分默契,演喜儿的姑娘也让他这“黄世仁”娶了。
结婚的世儒就不在宣传队干了,因为有年轻的学生成长起来。世儒和老婆回到队里种地,世儒才不下地,一年挣不了几十个工分,这可急坏了龙王嘴。
龙王嘴就和他当大队长的哥哥商量,世儒不爱干农活,给世儒安排个合适的活儿。也是世儒他伯有能耐,给公社干部做了不少地下工作,世儒就成了公社的稽查员。
世儒上班的地方在猪场,那时的猪场是生猪收购站,也是屠宰场。屠宰场大门开在国道边上,便于猪肉运输。世儒在那里上班,自然和可以不凭肉票能买到猪肉。
农民们一年多养肥一头猪,缴到收购站,能拿不到百元,另给肉票五斤。一家大多七八口人,少的也五六口,平时舍不得吃,过年吃。
锉猴要给儿子相亲,托世儒买二斤肉,拿回来一过称,一斤六两,去问世儒,世儒咬定够分量。而锉猴看到是儒家的案板上,一只碗里放着两只殷虹的腰子。世儒的眼睛也像腰子,锉猴只好维诺而退。
世儒的工作就是稽查那些国家不允许的买卖。他在镇上让铁匠给他打了一个大号的鋔头,做了鋔子。世儒拿着鋔子巡行在公路上c市场上,可神气。
白鹿原上的人善于做摔炮。一张手掌大的纸,卷成筒状,先折叠底端,然后给筒里灌沙,小米粒大的沙粒,沙粒上用糜签挖一块炸药,鼻屎大小,在把上端折叠后封住,一只甩炮就做好了。手拿摔炮往硬地c土墙上使劲摔,啪一声响,向爆竹。摔炮小的像小孩的小拇指粗,大的像小孩的拇指粗,一毛钱买大的摔炮可买三十个,小的十个。春节早上,吃过饺子后,白鹿原上的卖摔炮的男女就过了灞河,来镇上卖摔炮,被一群磕了头,拿了长辈五分或一毛压岁钱的小孩围着。
这时世儒出现了。他吼一声,过来,铁青着脸吼。
小孩们吓得呼啦散开。卖摔炮的中年男人稍显迟疑,世儒的鋔子簌的伸来,勾住盛放摔炮的竹笼,一扬手,竹笼已经在路边的水渠里。
滚,不准卖,世儒严厉的吼道。
卖摔炮人乖乖地把竹笼从水渠捞出。摔炮大部分已经沉入水底,还有少半,也已经湿了。干脆也倒在水渠中,提着空笼回白鹿原去。
这时小毛那般少年可忙乎了。他们脱了棉窝窝。赤脚在冰冷的渠水里捞摔炮,手懂的赤红,脚冻得赤红。捞出来的摔炮拿回家,放在锅项里,初二就能暖干,继续玩摔炮。
世儒还要稽查路过的车辆,晚上查。
收购站的大门挂一大灯泡,把国道照的通明。那些山里人想趁夜半,拉着架子车,装满椽子或劈材,到先去卖,世儒就要稽查他们。
他拿着鋔子,拦住山里人,监督着他们把架子车上的木材放到养猪场。世儒没收到的各种木材堆在养猪场,堆满半个养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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