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拍拍在他肩头按摩的那双手,给她安慰。
江成女人也坐下来喘息。这高山上,空气含氧量低,活动起来,比平地上更容易累。江成女人平日里活动量小,出门就是车,加上昨晚狂欢体力透支,后半夜又来了例假,今天就格外疲倦,所以有些跟不上趟,但怕江成扫兴,就硬撑着不说。这下乐乐停下,她也就抓紧时间休养生息。江成从旅行袋里掏出数码相机,选景拍摄。乐乐让阳阳揉了一会儿脚,感觉好多了,就蹬上鞋,摆出各种夸张的姿势,让阳阳给她拍照。
沁音还不错,背着包走了这一段路,脸不红心不跳的,状态挺好。当下她也放下包袱,在林子近处走来走去看风景。
这是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树种以杉类,松类和桦树居多。刚走进去的时候,感觉树木不是太密,但棵棵都很高大,树的年轮少的也该以百计数,多的那就该在千年以上了。大多数树笔立挺拔,利剑般直插高天,那种凛然正气,让人肃然起敬;也有些枝干遒劲奇曲,横逸斜出的,别有风情;间或有一两课枯木,阅尽人间春色,品足了世间沧桑,寿终正寝,颓然伏地,乌枝断干,惹人喟叹。脚下是松软的泥地,是那种常年被雪水浸泡的黑土质,或许不应该把它叫做“土”,它其实是积年落叶的腐化物,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你立脚的地方感觉很幽暗,要仰望才能看到繁桠密叶间星星点点的天空。可是你要是往前望,总能看见浮动着淡蓝空气的豁口。你再往前走,那相对明亮的透光处又会跟着你的脚步往后退,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引诱着你,让你以为那里就是森林的边界,但又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道路的尽头仿佛在向我招手,啊,它甜蜜的吸引着我,它将引我向哪里,什么命运在等待?这种思念日夜扰乱着我那甜美又迷惑的心”老妇人眼里闪着泪光,轻声哼起了少女时代常唱的一首印度尼西亚民歌。
“哦嚯嚯――”阳阳用手圈着嘴,对着前方大叫。能够感觉到声波在林间穿行,像潮水一样推得很远很远,要过好一会儿,才会有隐隐的回声传来。
“真痛快!”阳阳说,又圈着嘴叫,“嚯哟――”
“噢嚯获――”乐乐也学阳阳的样,尖声大叫,“噢嚯嚯――”
“噢――噢――噢――”江成也停下手中的拍摄――他刚才趁沁音不注意,偷着把她拍进了相机――开始大叫。
“哦――”老先生也兴起了,也放开喉咙喊了一嗓子。
“我们都返老还童了!”老妇人赞赏地看着老先生,笑嘻嘻的评论,眼角还亮亮的。
“在野外就是这样,”沁音说,“让人放松,让你忘掉城市生活的那些限制,还你自由之身!”
“是是是!”江成接口说,“城镇游客到了旅游的空旷地带,很少有不大呼小叫的――自由了,回归本性,这也是他们舍得花钱受罪的原因。”
“其实,人原本来自自然,一进了都市,就和大自然隔绝了,就像婴儿断了母乳一样,很难健康成长。”沁音说。
“呵呵,小小年纪,见识不浅哪!”老先生称赞沁音。
江成又佩服的朝她掉过眼光――半道上让他女人截住了,他只好把眼光往一边宕开。
“我们走吧,”他一边背包一边招呼大家,“今天的路程还远着呢,大家抓紧一点!”
江成的计划是今天到达一个叫牛头石的地方,到了那个地方离同心泉就不太远了。不过牛头石不在现有的旅游路线上,所以本地导游都说不知道。篝火晚会的时候,江成向那些看热闹的藏族老人打听。有位老人说,倒是听自己的爷爷提到过牛头石,不过那地方挺蹩脚,又不是财路,一般人都不会往那个方向走。至于同心流,好像没这个名字。“山里的溪水多了,只要有山豁总会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