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憩园。
早早睡下的锦和忽然在梦中惊醒,准确的来说,是痛醒。
不知从哪里蔓延出来的麻痛,针扎似的汇入心口,像是十五年来一直盘桓在生命里重要的东西突然被一点点抽离,痛楚也一点点袭来。
感觉很怪异——
不是梦。
很真实,像亲身经历一般下意识的矢口否认这是梦,可偏偏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苍白的流失,只剩灰暗不败的痛楚。
锦和摸了一把脸,后背被冷汗打湿,内心的不安持续袭来,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歇。为了安抚内心的不安,起床穿好衣服,推开窗子,月光洒了进来,冷空气呼的一下子吹散不少热气。
小手撑着窗框,冰凉凉的触感在月色里蔓延,抬眼所触及之地,皆披上一层寒霜,脑袋像一团缠乱了线的毛团,分不清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结尾。
忽地,飘来一阵酒香,鼻子动了动,好酒!
锦和推门出去,循着酒香而走,拐过两个转角,跨过一道圆拱石门,越过花香满园的花藤架子,一壶酒静静躺在石桌上,旁边配着两个白玉酒杯,显然是两人邀月对酌。
天气虽冷,一壶好酒暖身再好不过。
此刻院子里没人,锦和走过去看了看,杯子干干净净,显然还没有开始对饮,锦和舔舔嘴角,越是靠近,酒香越是浓郁。
再次环顾四周,指尖挑起一只酒杯,灌注内力,夹着风声向角落砸去:“这样邀人喝酒,未免不够诚意了点!”
低笑声响起,一人两手捏着酒杯,脚步轻缓优雅的走了出来:“姑娘认为,怎么才够诚意?”
“寒潭香,才——”锦和忽然一顿,想起那天楚蔚然神色一暗,挑起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继续说道:“这也不错。”
“寒潭香确实不错,雪山袖手把寒潭香传给我七弟,有机会,我向你讨一杯。”楚墨然漫不经心的说着。
七弟?那么说来,这个人在试探自己。
还以为自己有那么一点用处呢,什么要挟啊诱饵啊局中局啊,是查清楚了还是——
锦和心中笑笑,脸上不动半分。
“算了,寒潭香也算不上什么好酒。”锦和兴致缺缺的样子,盯着眼前的酒杯,一杯又一杯。
一壶将尽,锦和把酒壶倒了过来,最后一滴滴在石桌上,晶莹剔透像泪光,“还有没有?”
“自然。”楚墨然走了过来,变戏法的拎着一坛酒:“不如换个地方。”
锦和不动声色,看着他足尖轻点,跃上了屋顶,墨色锦袍与青黑色的屋宇溶为一体,灰白色镶银丝边绣白团梅花披风在夜色下闪着光,锦和抬起头,想着,这个人好像喜欢穿冷色调的衣服。
白的,黑的,灰的,尤其钟爱梅花。
自己也跟着一跃,上了去,立在楚墨然的旁边,一只手递了过来,锦和微怔。
“夜色黑,你看不清楚。”
锦和不理,就地而坐,夺过他手里的酒坛,就着瓶口,一口口仰头对嘴倒,没有停顿,速度越来越快,有清亮的酒液漏了出来,亮晶晶的挂在脸上,一壶酒快要见底,被一只手夺了酒坛。
“身子受寒,不宜喝多。”
楚墨然笑,洁净的手指拿过酒坛,她体内意两种相对的一寒一烈,原本是被压制下去,又被穆栗寨那股奇异香催动,而刚刚那壶酒加了血人参,雪莲和极之北地不可多得的玄碧果一起入药,又加上雪天受寒,这坛烈酒下肚,刚好。
盘桓在身体多年而没有发生冲突,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许是被人封印住这种症状,他似乎在那里见过。
锦和伸手去抹脸上的酒液,手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