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忆里难得吃饱几回,量足好吃还是大白米饭的,就是在沈织家了。他家的地少,人口又多,平常难得开荤,都是过年过节才称上二两肉,一家人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吃完饭,狗子就对沈织说:“姐,我回去了,有事叫我!”
“好。”沈织道,“我就不送你了。”
“这有什么好送的,两步路就到了。”
听着狗子的话,沈织不禁笑了起来。
收拾完碗筷,沈织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乘着有太阳,把换下的衣裳还有鞋都洗了,晾在了后院。
太阳西斜的时候沈大周又来了,沈织开门,习惯性的仰头看他。
沈织很少打量沈大周,因为他太高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让人痛心的问题。每次看沈大周,沈织都要仰头,但是沈织认为仰头看一个人,显得自己很弱势,所以她不怎么看沈大周。
沈大周肤色正常,长相普通,沈织少有的几次看他,都是面无表情。
哪怕面无表情,沈织都能感受到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现在沈织看着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心里不由的有几分害怕。
“你怎么了?”沈织的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千百回,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沈大周抿了抿嘴,露出一个笑,说:“什么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去地里?”
“那就去地里?”沈织看着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沈大周“嗯”了一声,转身去了路边等着沈织。沈织锁好门,和他一起往地里走去。
这个时候,不少在地里的妇人们都开始回家,男人在地里忙活了一天,还是早上才吃过饭,晚上这顿应该多做点,不说别的,粗面窝窝头至少要管够。
不少见着沈织的妇女都会多投来两眼,大大咧咧的,甚至直接和旁边的妇女一起,对着沈织品头论足。
沈织难以忍受这样的目光,对沈大周说:“咱们快些走吧!”
沈大周低头看着沈织的,抿嘴点头,“好。”
沈大周提腿走得快,沈织觉得自己完全是在自找苦吃,她的腿怎么能跟沈大周的腿比?而且男人原本就气力足,沈大周走得风风火火的,沈织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很快到了沈织家的地边,沈大周一言不发的跳进,埋头苦干了起来。
沈织提着站在田埂上喘着粗气,不少扛着锄头回家的年轻小伙子,都会一边和朋友说笑,一边偷偷的瞟着沈织潮红的脸。
沈大周看着沈织脚上崭新的鞋,干活的速度越发快了。
天快要黑的时候,沈大周终于把地里的秧苗整好了。他依旧一言不发的从地里出来,去了不远处山脚下的水滩里洗了手,回来对沈织说:“走吧。”
“你”沈织看着他迟疑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沈大周说。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的。”沈织低头道,“我根本不懂种地,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所以你可以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沈大周看着她低下去的头,露出两分笑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沈大周边走边说,“我有个弟弟,他不肯去沈家族学里读书了。”
沈织跟上,看他头痛的样子,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去读书?”
“他想要回来帮着种地。”沈大周呼出一口气,“可是我根本没有地!”
“他五岁就在沈家族学读书,已经读了十年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跟我说他不想去读书了,想要回来,种地也好,打猎也好”
沈大周皱眉,有些生气的说:“我供了他十年,难道就是让他回来打猎的?!”
“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