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喝口水休息会儿吧”马车一路疾驰,车内铺了厚厚的垫子,倒是如履平地。
郑子歆接过来茯苓递来的水囊灌了两口又递回给了她,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让陆英赶会儿车,你休息会儿吧”
茯苓欲言又止还是说出了口:“这离豫章还远着呢,别还没等到豫章,夫人就又累垮了,到时候国公爷可就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郑子歆沉默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离开。
“嗯,我眯一会吧”
“师傅,求师傅救她一命”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在雨中已经跪了两个时辰,浑身湿透,唇色也开始发紫,摇摇欲坠,白芷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的时候,茯苓一把扯住了她,摇了摇头。
“你别去,夫人自有办法”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夫人跪下去吗?!”白芷跺了跺脚,有些焦急。
茯苓将伞往她这边偏了偏,“大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半是在考验夫人的耐心以及诚意罢了”
“可是”
她还想说什么被茯苓打住了,“好了,你自己也是有伤之人,赶紧去休息吧”
总觉得自从那场变故之后,茯苓变了许多,她成熟是件好事,可总觉得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时而温柔缱绻,时而又会陷入迷茫无措。
搞的她也是一头雾水。
“哼,明知道我有三不救,一皇亲国戚不救,二救生不救死,三救贫不救富,你看看你看看,这三条全都中了,还让我救救救!”君迁子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把拉开了房门,正看见那个人唇角浮起一丝微弱的笑意。
“谢师傅”
尔后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君迁子吃了一惊,这下真的是急的跳脚了。
“喂,你们三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把人抬进去!”
“高孝瓘人呢?”甫一睁开眼就觉得头痛欲裂,她闭目忍受了半晌,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关于她。
“君迁子大师说性命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还需静养”
郑子歆松了一口气,师傅能出手相救她便安心了。
“大师还说让夫人您好好休息,她可不想再每天来回折腾给两个人号脉煎药了”陆英吐了吐舌头,见她醒来也是高兴的,又从桌上端了茶盏给她。
郑子歆接过来抿了一小口便咳了起来,让她忧心不已,“夫人”
“无碍,风寒罢了”郑子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苍白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身子也是绵软无力的,说了一小会儿话便觉得疲乏至极。
“把药端来我喝了吧”君迁子说的对,感冒了还是多休息为好,虽然很想去亲眼看看高孝瓘如何了,但眼下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
“你把我给你的丹药给她用了?”身为杏林圣手,高孝瓘的女子身份自然瞒不过君迁子的,郑子歆点了点头,“是”
君迁子顿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捶胸顿足,“你知道炼出一颗来有多不容易吗?!其中一味七夜昙花百年才一现,这枚丹药还是祖师爷传给我的!”
郑子歆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多谢师傅抬爱”
若不是真心疼爱,又怎会把如此名贵的丹药赠予她,君迁子这个人,实在是嘴硬心软的很。
同样的,郑子歆这个人看似温和善良,实则冷心冷情,她对人好的原则只有两个,一你不会害我,二有利益瓜葛。
是什么让她如此对一个人掏心掏肺的,甚至为了救人连治愈自己眼疾的机会都放弃了。
她向来是心直口快的人,不假思索地就问出了口。
郑子歆却出奇地陷入了沉默,病还未愈,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