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弟弟缔结姻亲?北狄贵族中难道没有可人的姑娘么,即便没有,西河埙也尚有一个宠爱的家伎,但王后却找一个以大梁和北狄都为敌的女人,一个曾是邬珵的未婚妻的女人为儿媳,这缘由在何处?王后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她一个继母想要巩固地位还能够怎么做,自然是要为他的亲生儿子制造声势,让全天下都知道北狄二王子之尊。她的儿子取一个以造反闻名的世家女子,大婚之期都未定便先设庆礼宴请四方,就是在告诉你,她要废c长c立c幼!”
“你这,你这贱妇,你这挑拨离间的贱妇!”便听一声刀出鞘发出的金属之声,南寞心中已是震惊,转眼却不见了尓绵。
“太子妃!太子妃!奴婢有事要禀太子妃!”是尓绵的声音。原来尓绵已经冲至门前要闯入,却被守卫拦住,但她没放低了声音地嘶喊。果然里边听到声响便住了手,很快便掀起厚重帐帘。
南寞连忙赶过去,望见出来的是姝旻。她的面上淡然,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平静,但脸上斑驳泪痕却骗不了人,尤其深冬之时,流过泪站在冰冷的室外,那泪痕划过的面颊都会有红色的印记。
“尓绵,这么早。有什么事要禀我?”
南寞偷偷朝内里望了一眼,太子背立,手中金刀已经归鞘,但那金色的刀鞘仍是将她晃了晃眼。
尓绵跪地道:“二王子妃想邀请您去我们帐内一叙。您和我们王子妃习好相似,我们王子妃很是想与您聊聊,想着您不知多久才来一次,也不知是否太子有军政要处理,您便跟随一起回南边了,所以冒昧一早前来,请勿怪罪。”
南寞闻言点头:“我诗书上有许多不懂的,太子妃是梁国公主,想必诗书也是讲究的。不如便教教我?”
姝旻沉吟一会儿,道:“迟些我会过去。”说着面向尓绵:“尔绵,先扶你主子回去。”
回去的路上,沉默的人换成了南寞,反倒是尓绵一直嘱咐她回去之后要说是晨起出来锻炼身体。
及至自己帐子,南寞忽然问:“她若是极少回王庭,是怎么会知道你,一个曾经几乎足不出户的王子家伎的姓名?如若她打听过你,想来也不会叫得这么顺口,看她样子倒像是经常见你。”
于是南寞停下来,回头望着她:“尓绵,你有事情瞒着我吧。”
尓绵不变的是脸上的微笑,这微笑看似真诚却暗藏危险:“王子妃,奴婢记得我们的约定是,您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为您察言观色,保您清白直至逃走,并未提过要向您和盘托出。恰如昨夜您去了哪里,我便半点都没问,依旧为您做好一切掩饰。”
南寞被她说得哑然。尓绵继续道:“王庭里有许多您不知道的事,这些事于您来说是天外之事,不卷入便可全身而退。我是二王子的人,二王子因人手不足才从家伎中挑选我来伺候您,这是旁人知道的事实,所以将来无论我出了什么事,您也可以全身而退。不知,不罪,二王子妃就不要探寻了。”
两人再帐外将这些话都说完才往回走。南寞正思量着她说的话,待她掀起门帘进去,却蓦然愣了一愣。
西河埙正手握着紫檀木的长弓,张满弓弦引箭待发,直直对准了南寞。
南寞不以为意,径直朝里走去,直到坐在座上斟茶自饮一杯,回头,见他箭镞的目标仍然是自己。
于是她走过去,将那冰凉的箭镞对准自己胸前:“你娶我,是为了废长立幼的阴谋?”
西河埙冷笑道:“废长立幼?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听谁说的?”
南寞将那箭镞的目标移至一旁,随后向前去触碰他拉弓的手,瞬息之间那箭脱出弓弦朝外射出,正中一个雕花瓷瓶。
“既然你们要拿我作阴谋,那就将我利用圆满,不要一时生气就将我射死了,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