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桃花村东北二里地有个山沟叫“水沟”终年流淌着清清的小河,小时候,每逢礼拜日,放寒假都要到那里割柴,柴割够了,到河沟里摸渔,摸渔摸得来了兴致忘记了时间的早晚,我们背上柴禾刚走出不远天就黑了,割柴的地方离家还有八九里地,空着身走也得走一个多小时。星星都出全了,可割柴的小孩子们还没回来,可把家里的大人们给急坏了!家里的大人提着灯笼照着手电到“水沟”里去找人,走进水沟二里多地才看到了我们……
水沟自幼给我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回忆。
水沟东面的山沟就是潭峪沟,那里有响潭水库,水沟和潭峪沟之间叫“东鞍子“坡,东鞍子坡上有九道山梁,清朝中期北京城有个王爷相中了这里,这里左有潭峪沟右有水沟,两沟终年都有潺潺流水,中间夹着九条山梁,王爷说:“这叫九龙山。”王爷站在九龙山上,心情愉悦,向南一望,一片沃野,无有边际,王爷赞道:“头枕九龙山,脚踏马平川,好一个风水宝地!”暗暗自忖,我的陵寝建在这里,子孙万代前途无量啊!
遂购置土地,砍伐地上树木,要在这里破土动工修建陵园,树砍了半截儿,来了一个当地百姓,王爷问道:“这里是不是叫九龙山?”百姓回道:“这里不叫九龙山,叫东鞍子坡。”王爷叹道:“罢!罢!罢!气煞我也!龙要扣上了鞍子还腾飞得了吗?”遂罢手,在这里修建王爷陵园的计划就此中途夭折了。
东鞍子坡,虽然没修起王爷陵园,可斗转星移,过了两个朝代,时光已到了一九七五年,市政府投资在这里修起了水库。因为这是个小水库,又因为这个水库修好后受益区将来是桃花公社,因此修水库的大部人员都是桃花公社的社员,修水库是三班儿倒,特别是打上混凝土后更得是三班儿倒,大夜班(从夜里十二点到早晨八点)虽然困得悠悠的,但下了班,居然又来了精神神儿,勤快的人下了夜班又忙活起了家里的事……
此时,正值初冬季节,山上不多的荆条已掉光了叶子,合作社门口粉纸黑字写出了收荆条的告示:“好消息!合作社开始收购荆条,每百斤两块八毛钱。”
我很羡慕城里来的知青们穿的衣服,一套学生兰的制服,虽然那衣服洗得退了色,但依然那么典雅,让人肃然起敬,但做那一套衣服需要五六块钱哪!年底分的那一点钱早以派上了大用场,买淹咸菜的盐,买一点棉花,岂有光顾哪儿的机会呢?可这回终于有了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了。
下了大夜班,背上绳子,拿上镰刀,翻过两道山梁,漫山遍野的去搜寻那两块八毛钱一百斤的荆条,做一套学生兰制服的憧憬已让我忘记了推了一宿洋灰车的劳累。山里的太阳西斜了,把荆条煞上背,再翻过两道山梁,背到合作社里,居然卖了两块二毛多钱,我攥着钱,喜不自尽乐不自尽,因为我从来没享受过付出了劳动就能立刻得到回报的事情。
上山打了两次荆条,得到了五六块钱,做了一套学生兰制服。我还想再打几次荆条再干点儿别的什么,但已经不可能了。
北桃花村有一家人孩子有六七个,大的两个已到生产队干活了,已都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可还住着祖传下来的那三间小房,当家人整日为无房娶不到媳妇着急上火。洽在这一年,爷儿三个都被派去了修水沟水库。我看到了下了大夜班上山打荆条能挣两个钱这个商机,他们爷儿仨也看到了这个商机,他们爷儿仨下了夜班都去上山打荆条,他们打荆条的动机是娶媳妇,由于他们动机比我大,因此干劲儿比我大,他们居然一天打的荆条能卖十块八块钱,十块八块钱,对他们是个强大的诱惑,对别人也是个强大的诱惑,但有的人舍不得卖那力气,得不到那钱,产生了嫉妒,把他们下了夜班去打荆条搞自搂儿的事儿报告給了修水库领队的,水库领队的把此事报告给了水库指挥部,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