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批准还没有下来,我即奉命乘轮西上。一到汉口,邱
开基(汉口区缉私处长,黄埔三期,云南人)就告诉我说:“丁柄权和阮齐他们听
到你来湖北分会担任书记,都很不服,说你还只20多岁,年纪太轻,又是六期学生,
资历也浅,恐怕担任分会书记难以服众。他们联合了许多人电请总会另行简选,也
要求过我参加列名,我没答应。现在总会已复电严词申诉。他们碰了一鼻子灰,恐
怕对你还未必肯服,你要注意。”丁柄权是黄埔一期,湖北省保安处中将处长,阮
齐是黄埔二期,湖北省国民军事训练委员会少将主任委员,都是湖北人。从这件事
看来,他们在湖北所拥有的势力也就可想而知了。我听了邱开基的话后,因年少气
盛,决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以为报复。首先,当他们两人不得不来看我时,
我即拒不接见;接着在召开首次干事会时,也不和他们打招呼,在会议中对他们的
意见也表示不重视。按照惯例,每逢书记召集会社员讲话的场合,要由主持会场的
人于书记到场时喊立正口令并向书记报告人数;散会后书记离场时,又要喊立正口
令,全体肃立,等书记走后听到解散口令才能自由行动。我那次召集武汉的全体社
员讲话,到场后既不请丁、阮等人上台,讲话后也不请他们接着讲,就径自离场,
而他们也就只得同大家一样,在台下肃立,等候解散口令,这一来,可把他们平日
的威风在社员面前完全扫下来了。可是他们对我这一副威严十足的书记架子,却也
奈何不得。丁柄权在干事会的干事分工中是管组织的,他以为只要把组织权掌握在
手,就不怕你书记集权。当我把许多会社员告发汉口码头管理所主任刘汉清贪赃枉
法的案件jiāo他核办时,他就自作主张,故意袒护刘汉清,久延不办,经屡催也不理。
我便断然下令将刘汉清禁闭听候查办,改派田亚丹去接任汉口码头管理所主任。
丁柄权也无可如何。(这个码头管理所是汉口市政府固定分给复兴社的一个小
小地盘,主任及其下的人员,都是经由复兴社提出任免的。刘汉清是留俄学生,中
共叛徒,其后曾任贵州省的财政厅长。)阮齐更是一个着名的jiān险人物,却也迫于
组织纪律和书记集权的威力,不敢有所谋为。经过一番较量之后,他们平日在湖北
的专横把持的威风,也不得不收敛了一些。
组织内部的经常工作,并不怎么紧张,甚至可以说,从基层小组到分会,都是
显得松弛散漫,没有什么生气,分会除了无限制发展组织之外,便是照例进行一些
形式主义的训练宣传以及对下级请示报告的批答处理,基本上跟衙门式的guó mín dǎng党
部并无多大区别。分会的主要力量都消耗在争权夺利的人事纠纷上,只有在这一点
上是显得紧张热烈的。我这个分会书记真是够忙的,整天到晚要接见上百的会社员。
他们为了工作的问题来汇报请示的很少,大半都是要求谋取这个或那个位置,
或则是为了某些权利冲突来控告其他会社员,要求支持处理,或则是要求我写介绍
信替他们向各军政机关要位置。诸如此类,实在应接不暇,而又非常难办。即在上
层骨干中也是如此,如缉私处长邱开基和特务站长周伟龙为了互相争权的纠纷,就
一直闹得全省全市皆知,传为谈资。缉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