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呼出一口气。
……如释重负一般。
yào巫nǎinǎi拍拍她的胸口,似见他一脸青白,遂又拍拍他的胸膛。
然后就成现下这般,她被抱回帐子内,裹在羊毛子里,仅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定惊之后的牧民们不论男女老少几全挤在帐外,族长撒拉罕只得代族人们进来关照一番,再顺道探探姑娘家底细。
稍让他感到心定的是,她露出的那张脸蛋,脸色白里透红,唇瓣朱润,且气息吐纳恢复绵长轻和……像吐出那口稠浓黑血,她整个就好上许多。
而目力应该也恢复了才是。
她晕厥前,眸光与他的目线是确实对上的,她瞧见他,才会举手yù要碰触。
她能瞧见他了。
之后,撒拉罕步出客用的羊皮大帐,集结在外头的族人们自然一拥而上。
牧民们的提问此起彼落、层出不穷,所幸身为族长的老人接手了去,没让族民们耐不住好奇闯进帐内直接质问当事人。
向来守诺、重诚信的撒拉罕承诺众人有问必答,所以也就轻轻松松将大批族民引回族长大帐里,还给客居此地的一双男女一顿清静。
丽扬醒来时,绿洲上的一轮月已倒映水间,那景致不似南方的镜花水月,即便被水波涤过,温柔dàng开,月姿仍无比地孤高清傲。
但月光是美的,很美。
她从厚暖的毡毯上撑坐起来时,男人刚从外边踏进,他身形高大精实,进羊皮帐子时得把毡幔高高掀起,她看见他背后夜空那抹皎月,清辉洒落,镶着他的浓发和宽肩,镀出一层雪银。
能再看见,没错过这一画面,真好。
她有些腼腆地笑,挠挠被他看得微烫的脸蛋。
见她坐起,聂行俨先是一顿,然后才将手中一小盘吃食搁在矮几,过来坐在她身侧,目光须臾不离。
“好了?”他五指在她眼前微晃,再次确认。
“好了。”点点头,眸光随他的指游走。
晃动的长指突然轻弹她额头一记,她捂着遭袭击的地方,怔怔看他。
聂行俨淡声道……“看来得想想其他方法欺负你了。”
意思是说,她两眼复明,之前不顾她意愿,欺她落入自己掌中求救无门,由着他兴头一起动不动就挟她白日宣yín兼野合的手段,得换个法子使。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想骂人骂不出,纠结出一脸怪相。
人忽地被他拉进怀里抱住。
就是这种感觉……他的臂膀和心跳声,他的气息和体热,一直带来温暖坚定的意志,灌注她的心与血ròu,让她在那个浑沌的虚幻境地犹能保住一丝清明,循着他的唤声回到他身边。
“玄素……那个陀离大国师,他似是特意寻来,渡鸦飞来时,yào巫nǎinǎi感应尤其强烈,那人是有些古怪啊。”埋在他胸前,她嗓声轻哑。“他说他与陀离已无干系,此次前来一会,是想化敌为友……”
“他确实已离开陀离王廷,那夜闯进王廷大殿将你带走,陀离大国师当晚便失去踪影,流言随即传出,当时有不少宫卫亲眼目睹,皆说玄素是羽化而去,未料他一路来此。”他语气依旧偏淡,但两条臂膀不自觉加重力道。
内心腾起一股焦躁,她进入的那个境地他到达不了,无法护她周全,这……着实令他十分不快。
仿佛心有灵犀,她能知他心中正为何事起伏。
她轻揪他的衣,道:“丽扬不怕。”
聂行俨胸中一震,姑娘趁他发怔,轻易挣开他双臂,抬头看他。
“玄素若然羽化,顶多是只大乌鸦,咱们家老大可是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苍鹰,较对方高、比对方壮,鹰翼一展比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