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牛贵冤情唯一的见证人,简泰成响应的方式简单明快,老拳往牛贵头上用力一敲,手拍了拍,踩着老成稳重的步伐往回走。
雄心壮志沉寂多年,一朝重新被点燃,一腔红热血无处发,相较于驾着铁皮护甲的快船碾压一群疲累的小水匪,简泰成更乐意跟着唐寅痛快淋漓的血战一场。
人人称他老泰,其实他不过五十有二,长年习武,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自认真枪真刀厮杀,不会输给狗鼻子c破嗓子这两个后生小辈,唐寅却因为他有家累,不带他在第一线冲锋。
老兵不怕死就怕凋零,怕被年轻小伙子给抛下,说什么都不能错过团体任何的活动,何况是欺负人这么有建设性的项目,牛贵又长了个倒霉相,不打白不打。
走到一半觉得不对,打是打了,但他没说半句话,合群是团体生活的第一要素,在走了回去,抬起牛贵下巴,在一张丑不拉叽,泪流满面,无处话凄凉的大脸,再刮了一下嘴巴子:「你肯定用了嘴。」
这才觉得顺畅返回酒席,得意洋洋向狗鼻子炫耀,刚刚是如何教训那只色心不改的老牛。
牛贵有没有自我反省错误,痛楚什么时候消退,唐寅并不关心。
唐寅让牛贵顶着折家军的招牌,冒充将军无非是为了威吓寿州里的大人物,牛贵酒色兼收,他们才会相信能掩盖这个大窟窿,官场捉住他人把柄,大发一顿官威后再来要挟收贿,从一品到九品官方法并无二致,牛贵在码头就是靠这个讨生活,是唐寅的第一人选。
如果他喝高了,睡了几个粉头就把大家出卖,岂止是一顿打,阉了他都不为过。
牛贵并不聪明,但绝不胡涂,稍微想想便明白唐寅是在敲打他,倘若只是用完即丢,唐寅不需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前途茫茫,找棵大树依靠乘凉才是硬道理,唐寅愿意将他收为己用,挨这几下不吃亏,摸了摸子孙袋,没多没少,即便破了一颗半颗的,他也睡过寿州第一花魁娘子,此生无憾。
擦干眼泪,调整一下裤裆,洗了把脸,三步做两步走到唐寅跟前报告。
当地豪商舒家出面包下整栋青楼款待牛贵,却不见舒家人和一干商贾士绅,知府称病,在场的以张通判为尊,文武官员坐满一桌子。
一开始互相试探,牛贵重述遭劫的经过,把郭天佑的嚣张跋扈膨胀数倍来说,拍桌发了脾气,让张通判派忤作去郭天佑陈尸之处查验,便知他所言真假?
一州通判自有其过人之处,挑出牛贵几个破绽问,诸如为何车队里那么多的妇孺,军士全是步衣,军马c军旗数量对不上。
照唐寅的交代,管他刀唇剑舌,牛贵大马金刀稳坐钓鱼台,金牌令箭往桌上一放,警告他们闭上嘴,万一泄漏贵人行踪,等着灭门祸找上门,提醒郭天佑的事还没完。
等府衙的人拖着几十具人马尸体回来,张通判就失去镇定,放下文人架子,联合同僚一块灌牛贵的酒,千金才能见一面的花魁娘子娉娉婷婷下楼,跟一贯钱一晚的窑姐一样,不谈诗词歌赋,朝他大腿一坐,撩拨几下,牛贵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八分醉,就听见张通判保证一定严惩相关人等,涉及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但求牛贵看在他敬敬业业为圣人效命上,向贵人美言几句,别将事情往上报,寿州府上下官员一定有厚报。
花魁娘子在牛贵怀里拱啊拱啊替通判敲边鼓。
「然后你就问人家花魁娘子,如果你答应了,她要怎么报答你?她就回答奴家愿以身相许,与牛郎共赴巫山逐对吧?牛大将军怜香惜玉又怎么舍得让佳人失望,自然是当场应下,跟着你们就一块上了牙床,翻了红浪,成就了人间美事,我说得可有遗漏?」
唐寅伸手在碳炉边烤火,看着手上的茧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