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捅带转后,唐寅使劲抽出断棍,拉出一团红白物,血喷涌而出,晃花酣斗中的众人。
方才凶恶无比的杀才,见到在首领杀猪般地哀嚎后断气,全没了胆气,警戒地聚拢在一块,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尽是惊慌。
「好汉饶命,我们也是因为朝廷不发给兵粮,家里开不了锅才会挺而走险,那个姓郭的还威胁,不跟他一起干,他就上报我们与山匪勾结。」
下跪求饶,把所有事情推给死人,像是骨牌似地,一个服软,其他人全没了骨头,咚咚咚,连嗑几个响头,眼泪鼻涕横流,彷佛他们才是受尽压迫的流民。
「东家千万别信他们,他们手上沾过的人血不知有多少?全是些没人性的畜生,杀了才能永绝后患。」
从擅离岗位,逃离汴京那一刻起,码头驻军的身份便是逃兵,一被朝廷发现,命运除死无他,他们比谁都担不起风险,一心要灭口。
唐寅不冷不热看了说话的人一眼,这年头当兵的谁没喝过民血,说这话时,就不怕心虚闪了舌头,知耻,懂得避嫌的如牛贵,安静地一言不发。
「跟了东家,就要听东家的话,东家自有论断,你多什么嘴?」
没少跟官兵打交道,这些人的德行破嗓子太清楚,厌恶他们没个尊卑乱开口,怒声喝叱。
「缴了械再说。」
一声令下,破嗓子带着人手围上去,边踢边骂解除这群官兵的武装。
同时间唐寅对匠人说道;「各位都是恪遵王法的良民,若非汴京被金狗攻陷,也不会离乡背井,遭此横祸,先前不知道他们是官兵,咱们为了自保才会挺身抵抗,这个理到哪都说得通,而今不同了,明知后再杀就是造反,眼前摆着有三条路,一是绑了他们送官,看知府老爷怎么判,二是和他们约法三章,放了他们,当作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以后各走各的路,即便相逢也不相识,三就是狠下心肠了结这些人,你们商量一下尽快给个答复,拖到官兵再来,我们只剩死路一条。」
纵然所有人早已以他马首是瞻,唐寅从没有擅自作主过,郭天佑活生生,耀武扬威的时候是,肚子开了一个口,死透之后更是。
时间不等人,却也没有匆促到刻不容缓,所以当况山强无视等他给意见的匠人,提着弓弩径自走到兵匪面前,朝率先投降的士兵胸膛射上一箭,喘着大气退回家眷所在,匠人们面面相觑。
见同伴死了,兵匪顿起骚动,刀剑环绕,身旁又站着破嗓子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凶神,不敢反抗,只能哭天喊地,大搧巴掌,说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发毒誓保证一定会痛改前非,盼着能触动匠人们的恻隐之心。
「以为低着头我就认不出你了?刚刚不是喊抢银子,干娘们喊得挺欢的吗?我婆娘十三岁就跟了我,好不容易学艺有成,进了军坊给婆娘过上几年好日子,俺娘又为了我那不成材的二弟天天到家里要钱,不给就想着法子整治我婆娘,骂她生不出儿子,要我把她休了,老子没读过书,也知道糟糠之妻不可弃,闺女不好吗?我那两个闺女多贴心啊,有了她们母女,我就是做牛做马做到死也开心,谁敢动她仨,先过我这关。」
恨意随着满腹委屈喷出,人有多害怕视若珍宝的东西被夺走,就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
那名长着一对鼠眼,一听到娘们便乍呼乱叫的瘦汉,被诸葛平扯着头发,痛叫抬起头,等弓弩塞进他的嘴里,裤裆立刻湿漉漉朝地上滴黄水。
诸葛平不是吓唬人,机括一扣,弩箭贯穿脑门,箭头破脑而出,一大段箭身挂在脑后,后面的兵匪全给吓蒙了。
手一松,弓弩一扔,诸葛平红着眼睛去找自家婆娘和闺女,没一会儿就听杀猪般的嚎哭声:「我杀了人。」以及温柔的女人劝慰声。
老实巴巴安分守己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