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树夏来说,这是辗转反侧的一夜。她好不容易盼回了十三,却没想到因为乳娘的事情,十三对自己那么凶。
看着主人起床时没精打采,唤香也很无奈。树夏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想去见见胡氏。
还没行到胡氏门前,她看到十三正从乳娘屋里出来。她喊住十三,十三却别过脸。
视线里忽然走来一个年轻男子,他一身素色的袍子,烟青色的衣襟。他身上尚敷了药草,走来的时候,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弥漫。
他和树夏眼神遇上。
即便是身体不适,他仍是神采奕奕,温和有力。
树夏心里倒是暗暗一惊。这男子气质温润如玉,却不绵软。乍一眼看去,是怎么看怎么舒服。再一眼,居然有种惊鸿一瞥的感觉。
这分明是素不相识的男子,为何竟有种妥帖不已的熟悉感。他眼里的温和就是一泓温泉。让人有种想拉着他倾吐所有的冲动。
树夏直直看着这男子,竟失了仪态。
这男子却谦和一笑,转向十三:“十三兄弟,你和女子生这么大气,我可是头一回见。却不知我有没有记错,这位小姐,可是上次,你在皇宫,舍命也想救下的那位?”
十三这才反应过来,眉头舒开:“秋泽君,你醒来了,怎么就下床了?”
原来,秋泽君是十三在外结识的朋友。两人一道同行了十几日,十三在回程途中,认出了乳母,下马相救,一支飞镖却凌厉而出,秋泽挺身而出,挡下了那飞镖。那暗器本不致命,只叫人嗜睡不已。
秋泽君对树夏行礼:“怠慢了。”
这男子声音是磁性的,树夏怔着,唤香赶紧扯了扯主人的衣裳,她才反应过来,回了礼。
“树夏,树夏!你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儿啊,可叫我好找!”
树夏听到那咋呼声,拔脚想溜,这恼人的石墨予究竟要在府里住到什么时候,真受不了!
“喂喂喂,你别走啊。你听我说……”
“墨予兄?”只听到一声略惊喜的磁性男声,石墨予朝着那声音一看,那个昨天被自己打了一拳的男人身边,不是秋泽君吗?
他激动地迎上前,秋泽君也难掩高兴。“十三,这位是石墨予,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他的名字。万万没料到,咱们居然能在夏府遇到他。”
十三见是昨日莫名冲上前打自己的那个男子,脸上有点僵。这男子怎么会在夏府里横冲直撞,他还喊树夏“娘子”,这是什么情况?
石墨予更纳闷。他跟这个十三半点关系都没有,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人物,无非是喜欢在烟花柳巷里乱窜,怎么这个十三还知道自己?
十三冷着脸,石墨予更是不屑。
树夏打圆场,饶有兴致地问:“呀,难道你们私下都认识啊?”
石墨予挑眉,神情颇为桀骜:“他,”他指了下十三,晃晃脑袋:“我只认识秋泽君。”
下人来传,夏侯请秋泽君和十三过去一趟。
十三懒得废话,更懒得寒暄,他拔脚便走,秋泽和石墨予匆匆说了句回头再聊,也跟着去了。
“您可别一直看秋泽君的背影了,口水都快掉下来啦!”石墨予拉过树夏的袖子:“娘子,昨天你没受伤吧?”
“谁看他了?”
“好吧,那你就是在看那个什么十四十五十六……”
“你……”树夏才懒得和石墨予纠缠,但转念问:“秋泽君,是什么来头?”
“他呀?他是一位谋士吧。”石墨予晃着脑袋,若有所失。
“替谁效命?”树夏不是没由来的追问。十三向来行事低调,多年来,也从不会在外结交什么朋友。这秋泽君和他才相识多久,他怎么会如此信任,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