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拉,我真的不知道哇。”我说着,其实这几句话都是嘟囔出来的。
“放屁!放屁!放屁!”德博拉说着,又是踢踢踢。
她对情况的分析不由得我不赞成。
那些愚不可及、自我毁灭的念头此刻又闪现在我的脑海里,讥笑着我。那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如果是我的话,我自己难道不知道?好乖乖,显然不是的,你的的确确是一无所知。我们人类那个深邃、黑暗、模糊的小脑袋会把现实中游进游出的所有东西都告诉我们,但是照片是不会撒谎的。
德博拉又对那把椅子发起了新一轮残暴的攻击,然后站直身子。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比任何时候都像哈里的眼睛。“好吧,”她说。“就这样好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停了片刻,我们俩都明白她刚才说的话很符合哈里的行为准则。
有那么一秒钟,哈里出现在这个屋子里,就站在我和德博拉的中间。我们兄妹俩的差别太大了,但都是哈里的孩子,是他那同一份遗嘱中截然不同的两种笔迹。这时德博拉脊梁骨上那种刚强的东西不见了,她变得很有人情味,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这样了。她久久地凝视着我,然后把目光移开。“德克斯特,你是我哥哥。”她说。我可以绝对地肯定这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初衷。
“谁也不会责怪你的。”我告诉她。
“见你妈的鬼,谁叫你是我哥哥!”她咆哮着,那种怒不可遏的疯狂把我惊呆了。“我不知道你跟爸一块儿干了些什么,这种事你们俩谁也没跟我讲过。可是我知道要是换了他该怎么办。”
“大义灭亲,把我供出去,”我说,德博拉点点头,她的眼角里有个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德克斯特,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
“你在这笔jiāo易中捞不到太多的便宜,对吗?”
她转身面对着我,我这时能够看见她的两个眼眶里都装满了泪水。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只是这样注视着我。我看见她左眼的泪水滚落下来掉在脸颊上。她用手擦去眼泪,挺直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转身走到窗户跟前。
“对。”她说。“要是爸爸的话,他是会大义灭亲把你供出去的。我也打算这么做。”她转过头,看着窗外,然后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我得把这些人一个个地讯问一遍,”她说。“我把你留在这里,你自己决定这件证据是不是跟你有关。把照片带回家去,在你自己的电脑里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等我把这儿的事办完了,就到你家里来取照片,听听你的解释,然后我再回去上班。”她看了看手表。“八点了。如果非得把你抓起来不可的话,我是不会手软的。”她又转身看了我很久。“真见他妈的鬼,德克斯特。”她轻声地说着,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走到窗户跟前往下看,一大群警察、记者和一些目光呆滞、东张西望的家伙还在那里走来走去。远处,停车场的车辙高速公路,一辆俩汽车和卡车正在风驰电掣地行驶着,迈阿密的最高限速是每小时150公里,而这些车辆全都达到了这个极限。再远一点模模糊糊地可以看到迈阿密市区高层建筑的轮廓。
而在这一切的最前面,在最突出的位置上站着的是yīn森、茫然的德克斯特,他正注视着窗外这座不会说话的城市,而此刻即使这座城市会说话也不会告诉他任何情况。
真见他妈的鬼,德克斯特。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窗口看了多长时间,但是最后我终于想起在外面是找不到答案的。不过在那位青春痘主任的电脑里也许能找到一些。我转身来到那张书桌旁。这台电脑上有一个光驱。在书桌最顶层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盒可以刻录的光盘。我抽出一张,放进光驱内,把这个文件上面所有的照片都复制了过来,然后抽出光盘。我拿着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