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音抬起头,直愣愣看着墨妄尘。
“你逗我呢?”
“什么叫逗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墨妄尘眉梢一动,“当初可是你说想要远离纷争的,现在我愿意和你隐居避世、安享余生,你却说我逗你……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铿锵如铁、说一不二,怎么一到我面前就成了心思不定的小女人?”
夏惟音猛翻白眼:“废话,能一样么?今时不同往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再说,我跑到别的男人面前心思不定,你受得了?你要觉得能忍受,我不介意找个男人试试。”
“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厉害了?”墨妄尘故作惊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无赖者脸皮自厚。”
难得被她驳得哑口无言,墨妄尘反而颇为愉悦地笑了起来。
在他记忆里,大概是从安平侯出事之后,夏惟音再没有这样轻松开过玩笑。他很怀念她的笑容,怀念她无所畏惧的目光,可是这些期望,他从不敢说出口。
若是说了,总怕触到她的伤心之处,让敏感的她胡思乱想。
笑着笑着,那份灿烂淡了些。墨妄尘握住夏惟音的手,平和目光与她对视。
“惟音,说真的,如果你受不了那些纷争了,完全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我。从前我想得太多、在意得太多,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明知道你不喜欢,仍然为其他事情勉强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离开晋安国,与父兄分别,在复**部分将士排挤苛待下强颜欢笑……
只是简单回想,都会让墨妄尘愧疚无比。
深吸口气,墨妄尘目光更坚定几分:“跳下悬崖那一刹我才明白,什么权势帝业都是一纸空谈,就算得到了又能如何?无论成王败寇,唯一能让我割舍不下的,只有你而已。”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
夏惟音缓缓抽回手,并没有露出高兴神色。
起身,走到窗边,夏惟音的语气平淡如水。
“不管是男人女人,一生之中总要有个信念和理想。若把这么重要的意义全部加在感情至上,未免太过狭隘。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在意你么?不是因为你多俊朗、身份多高贵,而是因为,我能从你身上看到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那是碌碌凡人无法比肩的。”
“是吗?”墨妄尘若有所思,忽而笑道,“真可惜,这么说来我张得再俊朗也没用,这张脸真是浪费了。”
夏惟音回头,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与墨妄尘相处,很少能感受到苦大仇深,他总是用平静与玩笑来冲淡仇恨,从不会加重她身上的压力。
“反正就是这种感觉。如果你在这种时候抛弃复**,还要让我丢下我大哥、莫老板他们不管,我会觉得这一生托付错了人。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的夫君,必须是个顶天立地敢于担当,不会为了儿女情长割舍大义的男人才行。”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墨妄尘思忖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要让你认可我这夫君身份,还得处理掉那堆留存多年的问题才行。那之后呢?惟音?如果我能将这些恩恩怨怨都了结斩断,那时你总该接受了吧?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你能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问题无异于求婚,对墨妄尘来说,可不是第一次了。
夏惟音低头沉默许久,忽然伸出手掌,若有所思道:“在我家乡,求婚是需要定情信物的,要能戴在手指上,亮晶晶的,还必须是一对儿。”
墨妄尘有些茫然,想了想,犹豫试探:“指环么?可是指环都是金银和玉石打造的,怎么才能亮晶晶?而且我也没听说掖城有这风俗……”
“自己想去,反正要求我提完了。”
夏惟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