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带兵?”夏惟音惊讶反问,完全没料到萧君眠的计划中还会有自己一部分。
依她猜测,萧君眠不可能让她再上沙场,就算勉强同意也一定会把她的行动范围限制在很小空间内,最有可能就是他身边。
万万没想到,总是表示很在乎她安危的萧君眠,居然主动提出让她去做先锋。
夏惟音当然不会因此生气,认为萧君眠不关心她死活,但也没办法为此感到高兴——萧君眠对她和其他士兵一视同仁是好事,怕只怕,这后面还有更深目的。
夏惟音久久没有回答愿意与否,萧君眠等待中表情渐渐变得沮丧:“果然,你不喜欢这样吧?毕竟打头阵风险最大……”
“风险无所谓,怕死的话,我就不回随大哥赶来了。就这样定下吧,这两天我尽量不露面,军中有女子混入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让军心动摇,还是继续隐藏为妙。”
得到肯定回答后,萧君眠露出满意笑容,忽而弯腰,额头轻轻贴到夏惟音眉心。
耳畔,话语如若春风。
“去睡吧,别总熬夜。”
夏惟音实在不太习惯这种亲昵举动,鬼使神差点点头,快步走进屋中,反身关紧房门。
透过窗子,眼见房间里熄了灯,始终在外站着的萧君眠收起笑容,轻而缓摸了摸额头,回味着刚才那段斩一刹的接触。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碰触,都会让他感到万分舒畅,心底一阵阵澎湃——就算她的心不在他这里,那又如何?至少他碰得到她,墨妄尘就只能隐藏在暗处,而且永远得不到她。
冷笑不知不觉挂上唇角,萧君眠转身走出院落,隐没如黑暗之中。
按计划进攻德镇的前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一整夜翻来覆去没能入睡的夏惟音却错过了蓝天白云,在早饭喝过一碗汤后莫名地犯困,很快沉沉睡去。
再之后,夏博渊和萧君眠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悄无声息来到房内。
“让惟音知道我在汤里下药的话,她一定会用那种软软的目光看着我,想想都觉得心慌。”夏博渊一脸忏悔。
“举动不太光明磊落,但毕竟是为了她好,再这么熬下去她身子会受不了的。”萧君眠安慰夏博渊,径直走到榻边放下垂帘,“博渊,你也去休息吧,昨天不是也一夜没睡吗?我亲自在这里看着惟音,不会有事的。”
夏博渊黑着眼圈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点点头,伸着懒腰离开。
没有旁人存在的安静房间里,萧君眠周身气息更加平和舒缓,看着榻上双目轻闭、鼻息均匀,放松于梦乡的夏惟音,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安然神情。
“真是只野豹子,寻常女人哪有像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又不是你的,何苦为他们操心?”
轻抚夏惟音白皙脸颊自言自语片刻,萧君眠的叹息变得沉重。
“什么都不要管,也别去在意别人怎样。惟音,你只要看着我就好,只想着我,只爱着我……”
细碎轻吻从指尖延续到手背,又从手背缓缓移向颈间、面颊,萧君眠贪婪攫取着熟悉的味道与气息,从未有过的亲近之感,让他越发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到了那双色淡如水却温热的唇边边,他稍稍停顿,似是在考虑要不要突破更进一步界限。
屋外一声春鸟啼叫突兀而响亮,萧君眠恍然抬头,正巧看到铜镜里自己模样。
他的身材并不算魁梧高大,一身青衫缓袍悬在穿着窄袖劲装、更加显得瘦削的夏惟音身上,颇有种恃强凌弱的感觉,而他脸上那种表情如此陌生,险些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高高在上的昔日太子,何时沦落到卑鄙轻薄起沉睡女子的地步了?
萧君眠想要自嘲一番,然而他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