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见此事已平,脸色一变,冷冷地道:“本帅刚刚听见有人喊叛徒?大战在即,军情机密,岂容叛徒在此作乱。尔等且把那叛徒押上来,本帅要亲审!”
说话间,几个兵丁就把一个长衫男子向前一推。那男子猝不及防,一下子跪下,头也磕到地上,可也不敢抬头。
珍抽出宝剑,用剑间抬起这“叛徒“的下巴。这叛徒倒是长的特别,他穿着打扮和楚人无异,但仔细一看这人颧骨高耸,眼珠颜色略微褐色,虽然刮了胡子,可是胡青十分重。果然和那些燕人长的更像一些。珍将宝剑顶在这人的咽喉上,口气狠狠地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怎么混进来的!”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公主,立刻像是吓住了一般,呆呆地不肯回话。珍一转念,向李县丞问道:“城中可还有能通燕语的?”
李县丞挠了挠头道:“怕是没有。我楚人怎肯学习那狄人语言,一般只有些皮毛商人与他们来往。战事一来,那些商人全都跑的没影了。现在没人能通燕语了。”
珍心下一狠,想到这叛徒若是不通语言,抓来也没用,手腕一翻便要将他一剑封喉。谁知这时那叛徒突然用纯正的楚语喊起来道:“公主!我不是叛徒燕狗!我是大楚子民!”
珍听闻此言急忙收手,但宝剑还是没离开那人的脖颈,珍喝道:“你既会楚语,便从实招来!休想隐瞒欺骗,本帅的宝剑可不怕再染一个燕人的血!”
那人倒是神情镇定了下来,有条不紊地回答道:“圣人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公主见草民生的异常,又听他人叫嚷,便心生疑窦,要取草民性命。草民虽命如浮萍,公主想取就取,但草民却不能平白被人污蔑,背这一个猪狗不如的骂名!”说罢,那人便将喉头顶住公主的宝剑,脸上一片大义凛然之色。
珍见这人言谈举止中倒是像个受过诗书礼教的,和那些骑马射箭的燕人不同,可又一转念,无风不起浪,这人的长得这样,又在派粮的队伍中被人揪出来打,定是有什么古怪。他既通楚语,说不定还能审出些什么秘密。珍随即把剑一撤,吩咐两边人道:“带走,押到营房去!”
来到营房,元暮正好赶上兵丁押解着那人进入营帐。元暮唯恐珍儿有什么不妥,连忙跟着进入了大帐。只见珍儿像是盯着猎物一样,靠在椅背上幽幽地开口道:“进了我楚军的军营,不吐出点什么,你别想全须全影地走出去。你姓氏名谁,出身哪里?为何混迹在我楚民当中?”
那人倒是有几分胆色,面对威严的公主、满屋的铁卫,跪在地上不仅控制住了颤抖,还能镇定地回道:“公主明鉴,草民不敢隐瞒。草民贱名是穆木,就是出生在这里楚民。草民的父亲是李城的一个商人,早已经去世了。别人污蔑草民是叛徒,皆是因为。。。”说到这里穆木明显犹疑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接下去道:“皆是因为草民的母亲是燕人。”
听到这里,珍立刻从椅子中直起身子问道:“你果然是燕人后羿?”
穆木见公主眼中立刻燃起了仇恨的火焰,便知公主被燕人害的不浅。他顶不住公主及众人狠狠地眼神,便垂下眼睛道:“草民的母亲原是燕族的一孤女,给贵族放羊为生。一次风雪中险些遇难,幸亏被我父亲所救,二人便结成了秦晋之好。草民虽出身低贱,但是父亲一直教养草民是堂堂正正的楚民,还教草民和母亲学习楚国文字文化。所以草民和母亲皆能操楚语。近来楚燕战事纷乱,商路已断,草民的母亲卧病已久,家中的一切值钱物件都换了汤药,已经没有余粮度日了。今日听说县衙在派粮,草民才想着去领一些来,好能奉给母亲续命。草民句句属实,不敢造假。”
珍听完,便唤来元暮轻声道:“你找个人去打听打听,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李城很小,他家两代若都出生在这里,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