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月夜,洒遍银光,斫却月中桂,清光或许会更多。天一阁位置偏僻,以至于周遭寂静的不像话,秦楚沐承鞅二人躺在屋顶之上,是个谈心的好情境。
“承鞅哥哥,宫外是怎样过节的啊。”对于类似于此的问题,秦楚或许已问了多遍,她对宫外的生活格外向往,皇宫就像一个华丽的笼子,困住了一群向往天空的小鸟。
沐承鞅也不压其烦地描述:“这天百姓们都会点起彩灯,以示庆贺。其实跟宫里也差不了很多,一家人出门赏月c燃灯放焰c猜灯谜c吃元宵,不过更热闹些。街道上处处挂灯,还有高大的灯轮c灯楼和灯树,城里亮得如同白昼。”
秦楚听得认真,沐承鞅知她心意,便说道:“等有机会,带你去看。”一听这,秦楚眼中放了光,开心地想象着那一天到来后的情景。只是,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机会?如果那时候承鞅哥哥成亲了怎么办?
“承鞅哥哥。”秦楚轻唤了一声。
“何事?”
“没什么。嘿嘿。”随后秦楚便噤了声,其实她心里很想知道,承鞅对顾祁雪有没有欢喜的感觉,将来会不会娶她。婚嫁之事秦楚本不放在心上,只觉当下很好无需改变,直到顾祁雪进宫,秦楚从没想过将来会有谁能嫁进沐府,更难想象到能配得上承鞅的女子。但有些事情虽然很想知道答案,却无法问出口。
手不自觉地抚上那枚踯躅玉的平安扣,这枚平安扣就像一个种子,埋在了秦楚的心中,不知哪天或许就会发了芽。
秦楚终究没能安静地待下去,闹着让沐承鞅背她回去,沐承鞅笑着随了她的心愿,只是走出天一阁附近来往的人便多了起来,着实不便,只好作罢。
银月笼罩下的蒙秦京都一片祥和,暂时掩盖住蠢蠢欲动的暗涌,五皇子秦澈和顾祁祐一行也颇为顺利,只是这表面上的平静实在令人惶恐,暴风雨来临之前往往都是平静的。
二月二,龙抬头。
三更刚过,沐承鞅睡不着,辗转几次便醒了,醒来之后更是没由得心慌,院中静谧毫无动静。约莫四更的时候,沐府有了动静,有些慌乱,急忙出门,路遇管家仅仅穿着中衣,急匆匆地往这边跑,显然是出了事刚被叫醒,沐承鞅心里咯噔一下,“发生什么了?”
“少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管家声音里带着哭意,老爷的身子最近愈发的沉了,又突然的吐了些血,恐怕这次凶多吉少!
“不要慌,朱太医呢?”老国公爷的身体一直是李姓大夫照料,但朱太医是宫里的御医,除夕之后皇上特意将他调到沐府听候差遣。
“奴才已经叫人去请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管家一直为沐府尽心尽力,沐承鞅心中说不不感动那是假的。
“王叔,不要慌,穿厚些,你出门一趟把李大夫请来,此事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封锁消息。”沐承鞅低声沉静吩咐着,却压不住心底的心慌。管家听自家少爷如此称呼,心头一热,应了一声,跑去办事了。
沐承鞅脚步生风到了老国公爷的内室。丫鬟们进进出出,老国公爷侧躺在床上,面如菜色,目光无神,嘴角还往外滴着血。
“父亲。”沐承鞅跪到床前,唤了一声,鼻头一酸,“父亲,孩儿来了。”
沐承鞅前脚到,朱太医后脚就来了,号完脉直摇头,老国公爷恐怕已经油尽灯枯,为今也只能用参汤吊着命了。
六神涣散的老国公爷费力地集中精神,总算勉强看清了儿子的模样,“承鞅,你母亲好像来过了,来找我,问我怎么还不走。”
“是吗,母亲一定还和以前一样,一样美丽。”承鞅落了泪,故作轻松地说道。
“是啊,一样美丽。咳咳。”老国公爷眼皮沉重,声音越来越小,每一咳嗽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