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罢。”
大堂主摆了摆手。
塔外立刻有元婴修士跨步入内,押住仙师就往外走,仙师十指死死扣住石地,用力中指甲崩断,血流如注,她仰脸求道:“大堂主!大堂主锈祖虽然不曾与我私下交代过什么,但是,但是我有件事没说!有个人,那位木犀真人引荐给我的江道友,他在四野门不敌锈祖后,密音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愿全盘托出给大堂主!只求大堂主留我一条命”
木犀眯了眯眼。
大堂主抬头,元婴修士立刻停手,他稍微侧头,确认道:“江访安?”
仙师愣了一下,连忙瑟缩地点头。
大堂主五指轮番叩着桌子,笑了一下,眼角的笑纹挤在一起:“有意思。我就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原来你是他的后手棋啊,他是最会给八荒殿找不痛快的人了,你说说,他给了你什么好点子?”
与永婵短暂商议后,拆月领着徒儿暂且在玉墟宗住下。半夜时分,他正翻来覆去,门口摸进来一个身影,拆月一惊之下翻身而起,那小小的身影突然扑到他床边,月色一照,原来是歇在隔壁的抹舟。
拆月心下一松,责怪了一句:“半夜不睡,瞎跑啥!”
抹舟扒在他床沿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声哀求:“师父,我们走吧,你不是说咱不掺和么?走吧走吧,我们回家。”
拆月自知食言,只能摸头安慰她:“就一会儿工夫,小住几天,你不要乱跑,歇几天就回去,好了好了,去睡觉,不困就去修炼,啊。”
抹舟听完哭得越发凶,在寂静无声的夜半尤其清晰,拆月忙去捂她的嘴,低声劝慰。抹舟渐渐缓过气,抽泣着打嗝,拆月松开手,又用拇指一遍遍抹她眼角,拍背哄她入睡。过了大半个时辰,这只绵羊羔子才抽抽噎噎睡着了,拆月唉声叹气,扯来薄毯将她一裹推到床里边去睡。
折腾半天,终于消停,拆月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还没递到嘴边,虚掩的门外传来叩门声,拆月循声问:“谁?”
外面的妖修自报身份:“晚辈永桢,师承前宗主北堂真人座下,婵宗主的二师弟。”
拆月搞不懂来意,披衣去开门,门外杵着一位仪表堂堂的塑骨期妖修,见完礼后拆月试探问道:“深夜造访,是婵宗主改变主意了?”
永桢瞟了一眼房里,抹舟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满脸泪痕还未擦干,歉意地抱拳屈身道:“不是。只是这几日真人尽可陪伴在抹舟师妹的身边,此事运作不需真人插手,皆由大师姐与晚辈一力完成。”
原来是被抹舟哭来的,拆月有点尴尬,却不放心提议道:“你们在哪里动手?我还是去旁边看着吧。”
永桢笑笑,语气坚定:“真人是小看晚辈的实力,还是怕坎艮宫公报私仇?请真人宽心,婵师姐不是没有分寸的妖修,此事定当妥善收尾。”
夜长梦多,此事定下的第二日,永婵就招来永桢密谈三个时辰,虽然觅荫真人和击磊真人在宗主之位的问题上一直偏向坎艮宫,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二妖还是决定对坤巽宫与乾震宫的两位师叔来个先斩后奏。
酉时三刻,卫留贤收到宗主手书,赴约坎艮宫日暮峰。
日暮峰傍晚景色甚妙,卫留贤却止步长阶下,望了一圈,向引路的童子道:“本座就不上去了,你们宫主要议事就议在大殿,找这么一个吟诗作画的山做什么?”
说完转身要走,身后随行的离兑宫弟子也往回转,童子嗳嗳两声,急得冒汗跺脚又不敢拦,卫留贤未走出几步,后面一个掷地有声的笑声想响起:“卫师弟,请留步。”
永桢不知何时站在长阶上,他敛眉一笑,作礼道:“卫师弟给个面子,让权的事不好放在大殿里说,给坎艮宫一个台阶下,大师姐也是想与你冰释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