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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许大夫留了一把非常漂亮的胡子,让人不由想起了典籍上“美髯公”的美名,他此刻正陶醉似的抚着自己的胡须,慢悠悠地讲:“谢贵的伤势有些复杂,老夫还得需要些时间察看,烦请各位再坐一会儿,徒儿,还不给各位贵客看茶?”

    还扎着总角小辫的小童子听了许大夫的话,乖巧地沏了茶端上来,一袭黄衣,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道观里的小道童。

    但温情没工夫来取笑这个,她目光灼灼地看牢了许大夫,认真地问:“还请许大夫说明白一点,到底谢贵的伤势怎么个复杂法?医术方面,本人也略懂一些,说不定咱们还可以互相探讨一番。”

    其实论起医术,温情哪里懂得,她不过是知道点中药的医理和养生之道罢了,但心中隐隐跳动着一股不安,她便试探了一番。

    一听温情也懂医术,那许大夫顿时就卡了壳,面露为难之色,支支吾吾,也不知是要拒绝还是允准。

    “哼,就算你是华佗再世,我的儿子也不用你看!之前还能生龙活虎,谁知道让你看过了之后,孩子会变成什么模样!”谢屠夫一撩幕帘,从后堂走出来,鼻子里哼气,一脸的忿然。

    站在角落里作面壁状的温翔听了,立即就不乐意了,反唇相讥道:“哼,你想让我姐姐给他看病,他还没那个福分消受呢,明明是自己嘴贱,讨来的一顿打,现在可好,怪在了我们头上,真不要脸!”

    “温翔!”一看谢屠夫那涨成猪肝色的脸,温情就知道不妙,立刻出声,狠狠地训斥了自己的弟弟一番,“闭嘴!你还嫌自己惹出来的祸不够多吗?”

    上次有把柄被握在温情手里,谢屠夫心中十分不自在,这回借着谢贵被打,巴不得一雪前耻,计上心来,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拂袖又进了后堂。

    大堂之中还残余着浓烈的火药味,许大夫一看情况不妙,自己也脚底板抹油,溜进了后堂之中。

    帷幕相隔的后堂,铺了一张床榻,上面躺着的自然便是之前受伤昏迷的谢贵,此刻他正悠悠的醒转过来。

    许大夫收起一管薄荷油,那是从薄荷中提取而出的汁液,具有安神静气醒目明神的功效,压低了声音对谢屠夫讲:“我已经仔仔细细地将小贵全身上下都看过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一点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况且我看那个嘴欠的小子身上也有些伤痕,恐怕他和小贵打架也没占到太多便宜小贵晕倒,纯粹是因为当时激动过度了,你看,要不就这么算了?”

    “算个屁!”从谢屠夫的嘴里蹦出一句脏话来,听了许大夫的话,他显得怒不可遏,“我谢屠夫的儿就这么平白被人打到晕倒?还叫我算了?哼,老子不跟他们死磕到底,我以后还怎么混!”

    回春医馆的外面,是一条小街,为了贪图方便,有许多小贩在此摆摊卖菜,医馆内充斥着各种小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因此后堂虽然与前厅相隔不远,温情等人却也不曾听到谢屠夫和许大夫的谈话。

    谢屠夫不肯就此妥协,可难为了许大夫,他指了指已经渐渐恢复意识的谢贵,妄图做那息事宁人的和事佬,殷殷劝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谢老弟,小贵已经醒了,你又要拿什么去为难人家呢?”

    见谢屠夫听了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中,许大夫以为劝解奏效了,便再接再厉,讲:“再说了,依我看呐,外边坐着的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是那等可以由着你搓圆揉扁的吧?”

    许大夫还说了些什么,谢屠夫是没有在意听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怎么借题发挥上,偏偏又顾虑着温情手里的把柄,自己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地找茬。

    “爹爹,我头晕”正想着,谢贵突然小声地喊道。

    谢屠夫一听儿子唤自己,急忙趴到床榻边去:“小贵,现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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