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屠夫一路嘴里念念叨叨地骂着,一路顺着指引埋头往前走,家里只有这一个独子,可谓是他的命根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若不是因为这个儿子,谢屠夫哪里还会同家里头那个黄脸婆虚以委蛇,早就和孙寡妇坠到温柔乡里,不知今夕何夕了。
看到温情的一瞬间,谢屠夫的脸色由青转了白,肥胖的脸上有一刹那的惊诧,流星般的步子也顿住了,狐疑地看着温情:“温情?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和温情素日无甚牵连,连说话都少之又少,不过是温情前来买肉的时候交谈两句,一点私交都谈不上。那一晚遇鬼,他从孙寡妇的床上爬起来,被吓了个屁滚尿流,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跑出了孙寡妇的家,此后的事情他虽然没见到,但也听孙寡妇提了。
那夜的丢盔弃甲,对他来说,是出生以来三十年最耻辱的记忆,全是拜面前这个小女孩所赐,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气血上涌,很想抽手结结实实地就给温情一个大大的巴掌,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但当人就在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却只能想想而已,自己同孙寡妇那摊子事儿,已经全被温情和周渊见知晓了,若是两方之间撕破了脸面,温情一个不耐将那档子事儿全盘托出,那可就糟了,谁也不想被全村的人戳着脊梁骨鄙视。
须臾之间,谢屠夫的心里却转过了许多的念头,竟有些难以取舍,不知该如何应对,也猜不透温情突然至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温情让开门口,指了指一旁垂头直至站着的温翔,道:“真是对不住了,温翔也是个暴脾气呢,不过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属正常,谢贵的伤,我会负责任的。”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不敢看谢屠夫的眼睛,看到他就老是会想起孙寡妇,温情眼睛朝四周瞟了几眼,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脸都涨红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周渊见看出了温情的紧张,温文尔雅地配合着补充道:“待贵公子醒了之后,大家再行问个清楚吧,都是小孩子,不过是打闹之间没了分寸,也用不着上纲上线,对吧?”
谢屠夫一头雾水地听了片刻,方才明白过来,原来将自己儿子打晕了的人竟然就是温情的弟弟,温翔。
“小兔崽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谢屠夫说着,大步踏前,一把就要揪上温翔的衣领。
幸而,周渊见的身边还跟了个高手阿安,阿安见状不对劲,身形一动就挡在了温翔的面前,将小小的少年笼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令谢屠夫抓了个空。
那谢屠夫也不是个吃软饭的,年轻的时候也曾练过几招,此刻眼神发亮,犹如黑夜中的孤狼般,被挑起了好战的情绪:“嘿,还是个练家子,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眼看着剑拔弩张就要打起来了,温情急忙上前拦住谢屠夫,仰面看向高大魁梧的他:“谢大叔,有话大家摊开来好好说,温翔和谢贵都是小孩子,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你这般以大欺小,可不是也给孩子们做了个不好的典范?”
说到“典范”二字,温情加重了语气,亮晶晶的眼眸死死地盯住谢屠夫,此刻她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人,光是这一点便能支撑着她毫不畏惧地面对强壮的谢屠夫。
以为温情意有所指,谢屠夫顿了一顿,不敢太过于步步紧逼。
他急匆匆地赶来,身上还穿着在排档里吆喝卖肉的褂子,深色的褂子上溅了些许的猪血,血迹早已干涸,映在上面颜色深一块浅一块,颇有些触目惊心。
脸上的肌肉耸动,谢屠夫似乎心有不甘,却又迫于无奈,不得不住了手,急急地奔到屋内角落的那张小床前,察看谢贵的伤势。
温情满心满眼都盛满了担忧,方才谢屠夫的暴怒她看在眼里,自己也能思忖到,定是孙寡妇将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