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此情景,心头担忧季姨娘动了胎气,又恨顾安宁花言巧语,眼看着这形势急转直下,竟似就要为自己翻供一般,不由得怒喝一声:“孽障!你德行有失,竟还想要诬陷姨娘!你好歹毒的心肠啊,也不想想姨娘肚中的孩儿,那可是你父亲的亲骨肉,你这般气她,也美个顾忌!”
听到这里,季姨娘想起冷落自己许久的顾二老爷,更是悲从中来,痛哭道:“老太太为我做主啊。”
眼见这闹剧越发丢人了,顾安宁再不愿理,只施施然的走至谢氏身边坐下,一点儿也不想掺和进这哭戏,唯好整以暇,打算等着季姨娘哭完再说。
谢氏见老太太竟能如此维护一个姨娘,却对自己嫡亲的媳妇儿和孙女儿如此凉薄,这是何道理?反观其他人家的老人,遇着了这般辱没孙女儿名声之事,虽说不得偏心隐瞒,至少也是费力压着,以保全为上策,哪里会像是这般,彷佛若不闹个人尽皆知就誓不罢休一样。
思及此,谢氏心头那最后一丝温情也被绞杀了个干净。
谢氏道:“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只听季姨娘与这奴才的一面之词”,她说着便扭头唤道:“碧桃。”
碧桃心中早就摩拳擦掌多时,此时更是利索的上前一俯身,道:“奴婢在!”
“去将人带上来。”
碧桃领命,转身疾步出门去了。
老太太怒视谢氏,骂道:“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不收拾了这孽障,还要作甚?!”
听了这话,谢氏心头再无痛感,好像将这老人从自己心中摘除后,她的一言一行c喜怒哀乐再也与自己无关,伤不了自己分毫。想到这里,谢氏更是浑身轻松,身下木椅竟如绵软白云般,舒适无比,她温言道:“母亲莫急,片刻后,便能知晓。”
不一会儿,碧桃就领了个面目稚嫩的小丫环进来,那小丫环满目惶惶不安,正低了头惴惴不住的偷瞥房内众人。
碧桃站定,回身道:“还不跪下?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若有一个字虚假,立刻交给人牙子发卖了!”
小丫环何时经历过这种阵仗,当下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双目含泪,浑身发抖。
事关自身安危,鸳鸯再静不住,只听她讽道:“真是好大的架子!主子还在这里,哪容你这般放肆!”
碧桃却彷佛没听到一半,学顾安宁那般,交代完后便退回谢氏身后,别说一句话,就是连一个眼角都未给鸳鸯,只气得鸳鸯不住发抖。
那丫环牙齿发颤,磕磕绊绊道:“奴婢奴婢小绿,是外院的三等丫环。”
谢氏道:“哦?三等?那为何你竟会出现在内院,还鬼鬼祟祟的?”
丫环道:“奴婢奴婢”或许是这丫环心中实在害怕至极,只拼命搬着手指,嗫嚅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下子更是吓的大哭出来,崩溃般道:“二夫人!二夫人饶命啊!是王嬷嬷给了奴婢二两银子,让奴婢偷偷把一封信给季姨娘,其余的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啊!二夫人!奴婢一时贪心而已,饶过奴婢吧!二夫人,求求您呐!”
自打这丫环被领进来,王嬷嬷心头就剧跳不已,眼见这小丫环一炷香都未撑住,就攀咬上自己,将自己供了出来,更是心慌的不得了。
王嬷嬷抢到那丫环面前,“啪”的一巴掌就将那丫环打得瘫在地上,疾言遽色道:“天杀的小贱/蹄/子,竟敢诬赖与我,还不赶快滚下去!”
谢氏却开口阻止道:“王嬷嬷别急,这里还有一封信呢”,她递一个眼角给翠竹,翠竹便会意的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呈给老太太。
谢氏又道:“王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还望母亲给瞧瞧,这可是王嬷嬷的字迹?”
不待谢氏出言提醒,老太太早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