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便道:“那我问你,昨夜你去了哪儿?”
顾安宁跪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亮若璨星的黑眸直视老太太,不卑不亢道:“昨夜用过晚膳便回了房中,早早的歇息了。”
但这眼神在老太太看来,显然是极为挑衅的,只听她冷笑一声,嘲道:“哦?一直不曾出过房门?”
“不曾。”
“一步都未跨出?”
“是。”
听了这回答,老太太厌恶的看顾安宁一眼,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般,她又瞥了瞥谢氏,暗道这对母女均是一路货色,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她心头冷笑,今日人证物证均在,且看你二人如何狡辩!想到这里,老太太微侧了头对王嬷嬷吩咐:“嬷嬷,去将那奴才带进来!”
王嬷嬷领命而去,片刻后便回来,身后跟着两名粗壮婆子并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小厮,那小厮口中塞着破布,正呜呜的奋力挣扎,面上鼻青脸肿,想是已被暴打过一顿。
王嬷嬷回道:“老太太,人已带到”,说罢眼睛扫向身后,那两名粗壮婆子便会意,将那小厮扔在地上,恰好栽落在顾安宁铺散在地的衣裙上,才退了出去。
老太太点点头,又对顾安宁道:“你给我仔细瞧瞧,这人你可认识?”
顾安宁看着老太太,眼神清凌凌的,犹如冰柱,却没说话,只是依言起身,围绕那挣扎着跪起来的小厮细细转了一圈,将他看了个清楚明白,这才回道:“从不曾见过。”
谢氏这下耐不住了,开口问道:“母亲到底是何意?”
老太太嫌恶的看她一眼,喝道:“你闭嘴!”又对顾安宁冷笑,道:“不认识?不认识?!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说着她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来,扔在顾安宁脚下,“你再看看,这物可是你的?”
顾安宁深吸一口气,眼中些许嘲笑,却掩饰的极好,她弯腰拾起那帕子,只扫了一眼,就回道:“这倒是孙女儿之物,只是不知为何会在祖母处?”
声音极是镇定。
倒是谢氏一见那帕子,心头不知为何就有些慌,不论她之前在心头如何推敲揣摩,事到临头了,又关系到爱女,她总觉得心头那已有的万全之策突然也不再完美,竟似会有什么纰漏出现一般。若到时候女儿真有了什么不测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跳得像是要蹦出胸口一般,谢氏再不敢细想,只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老太太猛地一拍桌面,哗的一声站起,步履生风,两步便抢到顾安宁跟前,丝毫看不出已年迈的模样。只见她还未站定,粗糙发黄的手便挥出,带起呼呼的风声,直朝顾安宁面上打去,力道之大,扇得顾安宁硬生生偏过脸去,嘴角溢出一丝鲜红血迹,衬着那雪白的肌理,触目惊心。
“你这个不要脸的孽障!坏我顾府家风,你万死难辞其咎!”
这一下子倒惊住了房中众人,季姨娘最先回过神来,上前搀住太太。众人一时都来劝,王嬷嬷与季姨娘将老太太拉开,扶她重又坐下。
谢氏则抱了顾安宁,心疼的看她面上的五条红肿指印,又见她嘴角竟有血迹,忙拿了帕子要来擦,哪里晓得手却被顾安宁止住,冲她摇了摇头。
只听季姨娘急声道:“老太太息怒!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不值当啊”,她拿帕子沾了沾眼角,面上似有泪意,又道:“都是奴的错,若不是奴将这事告诉老太太,老太太也不会气成这样,您若是有个好歹,可让奴如何是好啊?”
老太太喘了几口气,稍稍了冷静下来,拉了季姨娘的手,道:“哪儿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孩子,幸亏你来禀报与我,否则我还不知晓府内出了这等丑事,还如何了得?”
谢氏终是冷静不住了,女儿先是因老太太被施了家法,现下又挨了耳光,她冷道:“母亲!凡事都要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