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位于市中心的尊贵公寓,能将整个g市尽收眼底。
杜柠抱着膝盖呆呆地坐在宽阔明亮的落地窗前,窗外浓云密布,夕阳的光芒透过厚厚的云层奋力照射出来,灰暗阴郁的云朵便被镀了一层微亮的金色光泽,美得深沉而压抑。
付青洛抱着薄毯进来,走到她身边,弯身拿了座垫放在她的腿边,“地上凉。”
她微微愣住,回过神来之后,听话地坐在座垫上。
他也席地而坐,顺势将薄毯披在她的伸手,然后自身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后颈,将她彻彻底底地圈在怀里。
“饿不饿,想吃什么?”他柔声开口。
杜柠慢慢摇了摇头,眼中没有半分或悲或喜的情绪。“你说,航空公司怎么还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是不是我爸爸根本没有事,不然早就应该给我打电话了对不对?”
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几分,不敢让她看新闻,看报纸,看有关一切外界消息的媒介,空难啊,任何人都对结果心知肚明的空难。他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更没有勇气出声提醒她航空公司不会清楚你新换的这支手机号码,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要醒来,杜兴名出差也好旅行也好,只要能给她一个希望,怎么样都好。
“我回来g市那天,悄悄躲在家里给我爸爸做饭喔。”她的发丝松松散散地垂过肩颈,他一语不发,心疼得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凛冽紧绷。
“我做了牛肉,还做了排骨,都是在伦敦的时候偷偷看你做的。许濯说好吃,可惜爸爸没有吃到。”她淡淡地说着,仿佛就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你教我做些其他的菜好不好,等爸爸回来以后,我做给他吃。”
她没有半分啜泣他却忍不住哽咽,更紧密地贴着她没有温度的背脊,几乎是要将她嵌进身体的力道,他稳了稳情绪,随着她的心愿继续说下去,“不要你学,以后都有我。”
遇到她之前的那个付青洛,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一番模样。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讲起话来也不自觉地轻声细语,再烦躁再疲惫只要想到某个人便会莫名安心,再愤怒再生气只要看到某个人也会释然投降得彻彻底底。
她觉得冷,便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他的胸膛很暖,她仍旧愣愣望着窗外,幽幽开口,声音很小,却很清晰地问他一句,“你不恨我吗?”
恨?
他听了,微微怔凝,一时间,并没有弄清她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样虚无遥远的对话令他阵阵惊心,明明就在彼此的身边,近的没有一丝空隙,可是,却又仿佛隔了天涯一般的距离,伸手便能触及,但好似永远也走不进心里。事到如今,他必须让她清楚地知晓自己的感受,什么面子,什么风度,他通通都可以不要,只求,她能完完整整的好好将他的话听进去。
“柠柠,”轻轻扳过她的身体,抚着她的脸颊与自己的目光于稀薄的空气中两两相对,“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此刻说的每一句,如果可以,我很想奢望时间能为我证明。”他微微俯身于她同样冰凉一片的额头上吻了吻,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唯一一次体会到了爱一个的极致,是不知如何是好。
人生的路并不漫长,若不能为自己完完整整的活一次,那这一生,再辉煌也都没有意义。
“柠柠,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害怕你会恨我。”他轻声呼唤,眼中流露着她所熟悉的宠溺神色与坚定,“五年前的事,是我永远都洗刷不了的罪名,可是你看,老天让我遇到了你,爱上了你,我能不能,将它奢望成是上天在赐给我机会救赎那段错误,从此以后,我们都只为自己活着,没有陶曼,没有许濯,也没有付唯钰,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她一瞬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