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要吟诗作对,众人异口同声推举昔日诗坛盟主上官婉儿。武三思借着酒意连说了几句“可惜”,天后便笑道:
“这小蹄子哪来的魅力,竟让这么多人魂牵梦萦?”
众人都一起望向李孝逸,他便绯红了脸颊垂下头。
天后便道:
“我若不放她出来,只怕你们各个都不依。如今婉儿便在水榭旁边的暖阁里整理公文,你们谁有本事把她叫来。只怕她还赌着气不肯来!”
众人都道,天后传旨哪有不来的。天后摇摇头道;
“这小妮子轴起来也是不得了!”
便派人去传,不多时宫人回复道:
“婉儿姑娘说天后这里都是男眷,不免人多眼杂,冲撞了哪个都不是玩的,因此不来了。”
天后双手一摊,
“你们听听,她是要借这个由子,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人呢!”。
武承嗣便道:
“侄臣知道,有一人去请,婉儿必来!”
众人将目光一起对准李孝逸,他忙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去。
天后笑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头功终要由你去领。”
武三思便站起身来,拉着李孝逸将他送出水榭,连连作揖央求道:
“师傅快去快回,就当是可怜徒儿了!”
孝逸被众人磨得没法,也知和婉儿总要有个交代,磨磨蹭蹭来到暖阁门口,鼓起勇气敲开了大门。
暖阁之中烛火高燃,婉儿正和几名女官埋头卷宗。见他进来,女官们皆笑道:
“请神的来了!”
掩嘴葫芦而笑跑出暖阁。
上官婉儿头上兀自裹着纱布,面上的梅花也没画。清森森地裸着脸上的囚字。见是李孝逸,沉了脸不说话,手上的笔也没停。
孝逸讪讪地坐到旁边,给她研好墨,又将灯芯剪亮,拾起一把团扇轻轻摇着。
婉儿嫌恶道:
“寒冬腊月的偏来打扇!倒把蜡烛影子扇出来了,瞅的人眼晕。”
孝逸忙丢了扇子,将手放在膝上,规规矩矩坐在一边,身子却不小心将半边烛火挡了。
婉儿将狼毫“啪”的一摔,怒道:
”好好地,又来招我干什么?还嫌丢的人不够?从今以后早早丢开,各走各路!”
孝逸见状,冷笑了一声:
“原本怕你想不开,如今你既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站起来摔袖就走。
婉儿见他果然冷面冷心,气得伏在案上哭道: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一个贱婢!今天死了,明天就有人闻弦歌知雅意了。”
听她哭得伤心,孝逸也不禁转回身来眼含热泪,
“原本以为你是最懂我的,所以引为平生知己,却原来也只是庸脂俗粉罢了!”
婉儿听他这么说,站起来逼视他道:
“难道这世间事就只有你看得开c撂得下?”
“那又如何?如烟水榭那边都等着看你我的好戏,你且在这里赌气好了!”
孝逸决然摔门离去。
水榭这边见孝逸垂头丧气的回来,都不知安慰他什么好。
却见帘栊抖处,上官婉儿满面笑容的抱着酒筹,走进船舱。向着众人一个万福,依然灿若桃李一般。
众人忙让盟主居中坐了,抢着和她寒暄。
孝逸悄然坐到天后身边,天后使劲地捏了捏爱郎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时光荏苒,不觉已到了六月间。洛阳城繁花似锦,承晖殿内亦是重新修葺了一番。天后命人将里里外外的梁柱都用彩绘喷涂,墙壁也用熏香的椒泥涂抹,所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