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安看不到的、想不到的,李念样样都做得周到。
她忘不了她第一次去试镜,李念忽然摸圌摸她的脸,悄声道:“我的美人,去吧,让他们都傻眼。”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这样美过,好像立刻就能凭美貌征服全世界。
众生都倾倒于她的美艳,而李念对她永远若即若离。她不傻,明白他不爱她。哪怕她立刻离开金世安,李念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李念是个恐怖的控制者,柔声细语地洗圌脑她,把她变成毫无灵魂的玩具娃娃。他要她不惜命地工作,大红大紫,让所有人都为她沦陷。
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他。
她也渴望爱,虽然从没得到过。选择孤独,也好过浑浑噩噩被人玩弄一生。
秦浓从未对人提起过这些,哪怕是李今她也没有提过。此时一口气说出来,倒觉得心事都消解了。
李念和钟越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明白,人不会永远不爱,只是对谁不同而已。
“郑姐,我是不会再爱他了。他有他的幸福,可我该去哪儿。”
郑美容握住秦浓的手,“做人先对得起自己。把自己活好了,别人跟着你,也就活好了。看你圈子里也是个大姐大,感情的事情怎么这么放不下?”
秦浓呆呆地看她,像个小学生,扑进她怀里,“我是放不下,我佩服你,什么事都想得通。”
郑美容也觉得心头一热,拍着秦浓的肩道,“过去的就过去了,谁也不能说一辈子就找不到更好的。你看我,活得不如别人吗?”
秦浓在她怀里梨花带雨地抬起脸:“我真觉得我喜欢你。”
郑美容被她弄得要笑又不敢笑,“你跟白杨不亏是一个人带出来的,你这德行怎么这么像他。我也喜欢你,别哭了。”
两人互相靠着,挤在一个枕头上,擦着泪痕,都笑起来。
这一夜她们说了许多话,说秦浓的事,说郑美容的事,说她们如何欺骗别人,又骗自己,算来算去,人生怎能经得起谎言一针一针去穿刺。
刺破的人生,还要拼补起来,再怎样千疮百孔,也好过自暴自弃。
秦浓想,她已经不再是秦蓓蓓了,李念给了她这个名字,但这个名字,现在属于她自己。
她要拿着这个名字,继续过下去,跟李念再也没有关系。犯过的错、流过的泪,不能靠后悔去弥补,她要站起来,才能补全过去生命里所有的不完整。
滚滚红尘,谁也不能保证人生里不会有更好的人。
3
人是无情多,还是有情多呢?
许多诗人讨论过这个话题,讨论了几千几百年,没见讨论出结果。
秦浓坐在李今对面,托着腮想,李今对她不算无情,对他哥哥就更不算了。只是说出去谁也不信他是个有情人,只怕还得吐口唾沫。
李今从英国回来,想见她一面,她怕什么?“我在南京,要来你就来吧。”
来了两人也无话,对坐在包间里,李今还是那副暖男的嘴脸,斯文地帮她拿点心。
“你现在过得好吗?”他问她。
秦浓想起郑美容,明艳地扬起唇角:“挺好,你呢?”
李今没有说话,低下头去,怆然地笑,许久方抬起头来:“我哥怎么样。”
虚伪真是人最可怕的一种天xìng,和后天被迫的伪饰不同,李今恰恰是那种天生的说谎者,他骨子里的虚假真是怎么也改不了。秦浓早知道他来这一趟是为了李念——他虚伪惯了,无论做什么事都永远不会坦dàng直接,话总要转一圈才敢说出来。
她现在不乐意提起李念,更不愿意跟李今去提,李今问她,她只露出浅浅一笑:“李今,我跟你早就说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