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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技巧千变万化,并不是那么绝对,有相对的地方,比如"吹牛皮",方才只

    是简单地说,其实有更深的道理,有时明明知道报牌是假,可也同意了,为的是

    也跟着把小牌当作大牌的打出去,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都在吹牛,可为了小牌出

    手,也都不说。严家师母鄙夷地撇撇嘴道:这才是不讲理呢!麻将可没有一点不

    讲理的地方,毛毛娘舅就有些不悦,说:如此高明的麻将,怎么不设一个国际比

    赛?王琦瑶见这表姐弟俩竟有些真动气,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没趣,打圆场说:

    明后天,我请严家师母、毛毛娘舅吃晚饭好不好?我虽然不会做八珍鸭,家常菜

    也还能烧几个,不知你(I给不给面子。

    过了一天,王琦瑶下午就从严家回来,准备晚饭。这时,严家孩子的麻疹也

    出完了,烧退了,身上的红点也退了,开始楼上楼下地淘气起来。王琦瑶事先买

    好一只鸡,片下鸡脯ròu留着热炒,然后半只炖汤,半只白斩,再做一个盐水虾,

    剥几个皮蛋,红烧烤夫,算四个冷盆。热菜是鸡片,葱烤鲫鱼,芹菜豆腐干,赌

    子炒蛋。老实本分,又清爽可口的菜,没有一点要盖过严家师母的意思,也没有

    一点怠慢的意思。傍晚,那两人一起来了,毛毛娘舅因是头次上门,还带了些水

    果作礼物。听见楼梯上脚步声响,王琦瑶心里生出些欢腾。这是她头一次在这里

    请客,严师母便饭的那几回当然不能算。她将客人迎进房间,桌上早已换了新台

    布,放了一盘自家炒的瓜子,她觉得有点像过节。因为忙,还因为兴奋,她微微

    红了脸,脸上获一层薄汗。她拉上窗帘,打开电灯,窗帘上的大花朵一下子跳进

    来。王琦瑶眼里有些含泪的,要他们坐下,再端来茶水,就回到厨房去。

    她眼里的泪滴了下来,多少日的清锅冷灶,今天终于热气腾腾,活过来似的。

    煤炉上炖着鸡汤,她另点了只火油炉炒菜,油锅哗剥响着,也是活过来的声

    音。

    房间里传来客人说话声,这热闹虽然不是鼎沸之状,却是贴了心的。

    菜上桌,又温了半瓶黄酒,屋里便暖和起来。这两人都是赞不绝口的,每一

    个菜都像知道他们的心思,很熨帖,很细致,平淡中见真情。这样的菜,是在家

    常与待客之间,既不见外又有礼貌,特别适合他们这样天天见的常客。严师母不

    由叹息一声道:可惜是三缺一啊!那两个都笑了。严师母不理会他们的好笑,四

    面环顾一下,说:其实就是打麻将,又有谁知道呢?拉上窗帘,桌上铺块毯子,

    谁能知道呢?她被自己的想象激动起来,说她藏着一副麻将,上等的骨牌,像玉

    似的。什么时候打一回吧!王琦瑶说她不会,毛毛娘舅也说不会。严师母起劲地

    说:这有什么不会的,简单得很,比"桥牌"、"杜勒克"都容易。毛毛娘舅说

    :怎么可能呢?"桥牌"什么的不都是小孩子们做算术吗?

    严师母也笑了,不搭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麻将的规则,人坐四面,东西南

    北,这才发现,终是三缺一,又泄了气,说这才叫做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呢。那

    两个见她这般沮丧,就说着打趣的话。严师母也不回嘴,由他们奚落,半天才说

    道:我真是为你们抱委屈,连麻将都不曾打过。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笑过之

    后,毛毛娘舅说:既然这样地想,大家商量一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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