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虎娃跟我们玩得挺欢的,大约半个月后就日渐消沉了起来,不愿多吃,不愿多说话,常常望着窗外发呆。
我和程朝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日虎娃入睡后,我和他走到院子里商量起来。
此时天色已晚,夜深如墨、月华如水。
程朝阳静静地走在我前面,忽地转身,一脸愁容地说:“虎娃现在应该是最好动最贪玩的时候,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见他如此关心虎娃,我心中颇为感动:“是啊,这可怜的娃,小小年纪就遭此变故,还得一直躺在榻上养伤。就算换做是成年人,半个多月躺下来,也不免要消沉的。”
他仰面叹息道:“哎,也是。其实如今虎娃的伤也好了不少了,如果能带他到市井、郊外好好转转,他的心情或许就能好起来。”
他侧头以手支颐,一个手指在鼻端来回摩挲,然后兴奋地说:“不如我们找几个稳健的轿夫,抬虎娃出去逛逛如何?”
我脑中灵光一闪,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可以带虎娃坐上轿子出去玩。”
坐轿子?他这么一说,我猛然想到后世腿脚不便的人都坐的“神器”——轮椅!我便笑吟吟地说:“那倒不必,我有更好的主意。”
“什么主意?你快说。”
我得意地笑了笑,把轮椅的原理说了给他听。我还没说完,他就恍然道:“你说的这个‘轮椅’,与诸葛武侯发明的木轮车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不过你不提我还真没想到。”
没想到早在三国时期就已经有类似轮椅的工具了,倒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讪然道:“那我们先画个图样出来,然后找巧手工匠打造一架。”
他面带得色地说:“不必那么麻烦,我儿时就跟着师父打造过木轮车,我再稍稍改进一下便是,此事交给我就好。”
在我眼中复杂无比的事,被他说得那么轻巧,令我颇为意外。为虎娃制作轮椅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了了这笔心事,我忽地又想起一事,急道:“对了,杨翁杨婆死得那么惨,他们的……”
没待我说完,程朝阳便回道:“你放心,我已将他们妥善安葬,待虎娃痊愈,我会带他去祭奠二老的。”
我欣赏地看他一眼,颔首道:“程兄有心了,杨翁杨婆是我的恩人,到时候我也一起去看望他们。”
几天后的一个休息日,我正在房里教小杰和虎娃认字,家仆来报,说程郎君在府门外求见。
走到门口,但见程朝阳一身银灰色竹纹长衫,靛青色阔腰带,正在将一个大家伙从马车上卸下来。
他满面春风地朝我招手:“郑三娘,你快来看。”
我走近一看,这是一架纯手工打制的轮椅,椅子下面装了两个大轮子,后面还带了一个小轮子,呈稳定的三角形。
起初我还担心全木打制的轮子会不会太重,推起来费劲,此时我发现轮椅除了轮子和脚踏板是木质的,供人乘坐的椅子则是藤质的,这样显然能减轻不少分量。
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问:“这才几日的工夫啊,你那么快就做好了?”
“那倒没有,我一个人做的话,起码也得个把月,那虎娃岂不是还要消沉那么久,我找了帮手。”他拍了拍椅子,问:“怎么样?与你想象的一样吗?”
“那要试过了才知道。”轮椅抬进大门后,我迫不及待地指了指椅子:“你坐,我来推。”
他略一错愕,还是爽快地坐了上去。我推起轮椅就往虎娃的房间走。轮椅设计得很精巧,只消轻轻一推,轮子就咕噜噜地往前转了。现在坐的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如果换成是虎娃,那肯定更轻便了。
于是我们接了虎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