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立威在咖啡厅里落座,随手扔了一个牛皮纸袋到对面。
“贺执苍,再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来,咱们也别谈什么合作了,你不就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贺执苍笑了出来,顺手掂了掂袋子:“冷少大人大量,跟我计较什么呀。”
冷立威没理会他,顾自点了根雪茄。
贺执苍俯向前,双肘撑在桌上,看了他半晌,勾唇一笑,把纸袋子推了回来:“要不,这次算我送你的。”
冷立威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并不说话,一口雪茄凉薄地吸进去,又云缭雾绕地吐出来。
贺执苍失笑:“冷少,你也别这么看不上我。我啊,”他停了一停,才道:“我就是可怜你。”他撑起身,附到冷立威耳边,小声说:“你这腿,是被冷世南打断的吧?”
冷立威微皱起眉,好笑地看着他:“你查我?”
贺执苍退回座位去,拿起红酒杯晃了晃:“也不是查你,冷少在上沽可是风云人物,跟您这样的人做生意,那可不得谨慎点嘛。”
冷立威不以为意地看着他,静了片刻,戏谑道:“好啊,既然可怜我,那你以后别收钱。”
贺执苍大笑:“那可不成,冷少家财万贯,也不在乎我这点吧。”他看了看慢条斯理抽着雪茄的冷立威,突然又心念一转,拿起酒瓶,替他倒满了酒。
“不过呢,我倒有个提议。冷少,你也知道,我妹妹一向对你情有独钟,天天地催着我,让我去跟你们家老头子明示暗示,巴不得你们家早点来提亲。我这儿呢,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为冷少你效点犬马之劳的时候还是有的,你要是娶了我妹妹,咱们成了亲戚,那以后还谈什么钱?多伤感情,你说是不是。”
冷立威冷哼一声:“少跟我攀亲戚。”他抬眼望了望贺执苍,蓦地笑道:“刚刚不还在可怜我吗?这样吧,我给你个建议,你不就是图冷家那几条货运的线吗?我呢,不过是冷家的养子,说到底,是为他人做嫁衣,你们家千金,倒不如嫁给我们尊贵的小少爷,那日后,冷家的财产,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吗?”
“小少爷?”贺执苍讽刺地笑了:“得了吧,你们家小少爷可都快被你整死了,我妹妹嫁过去守寡吗?”
两个人相视,都笑了起来,举起杯子碰了一下。
“放心,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冷立威喝了口酒,抬眼看他:“我弟弟呢,明天也要送去法国治病了。”
贺执苍微皱起眉,诧异:“送去法国?”
冷立威勾了勾唇角:“法国医疗条件好啊,能治好他的病。”
贺执苍神色轻转,慢慢地说:“冷少,你可甘心啊?”
冷立威哑然失笑:“贺执苍,嘴长在你身上,可别血口喷人。”
贺执苍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一晚上的时间,也能出点意外啊。”
“在冷家?”冷立威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得陪葬。”
贺执苍煽风点火地哼了一声:“我是为冷少不值。”
“好啦,贺少爷。”冷立威把那袋钱拿起来,拿起贺执苍的手,将袋子重重压在他的手中,“我这以后,很多事还得仰仗你,你呢,稍安勿躁,至于钱,也别跟我客气了。”
贺执苍笑一笑,也不再推拒,将袋子收到身侧。
送走了冷蒙初,回到冷公馆时,已经时近黄昏。
冷立威打了个方向,刚要拐进门,冷世南的拐杖突然从后面杵了一下他的肩头。
冷立威踩停了车,回身:“怎么了爸爸?”
冷世南望着他,若有所思道:“念之应该已经下班了,怕是也发现蒙初被送走了,这时候,估计在家里等着兴师问罪呢。”
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