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过于空洞,只单纯的为格律与韵脚,少了内涵。
也罢,是他要求过高了。
这些学生不过十一二岁,最远只到过绥昌县,有些甚至没出过镇子,未曾见过关外的漫天黄沙,未曾见过及腰大雪,也未曾见过千军万马厮杀的血肉横飞。
王正浩正要说些什么,就听院门处传来一道童声。
“朱城雨纷纷,黄海沙滚滚。
苍雪寒簌簌,赤怀热忱忱。
万刃眼前过,故里无相问。
留得老残身,不见未亡人。”
王正浩心头一震,这首诗仿佛就是为他量身而作,清脆的童音直直锤在他的胸口,竟让他有些胸闷。
院中人齐齐看向那处,只见那里站着个十来岁的男童,一身棉袄满是补丁,露着一截儿手臂小腿,冻得发红。
但他没有瑟瑟发抖,也没有含胸缩肩,只是站在那里,气定神闲一身坦然,好像什么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众人愣在原地,王正浩率先回过神来,抚掌称赞,“好!实在是好!好一个留得老残身,不见未亡人!你是谁的学生?我为何没见过你?”
陆裴荣微微躬身,“先生谬赞,我只是随家里大人而来,他们去找院长询问入学事宜,我胡走迷了路,路过此处听先生讲课入了迷,贸然开口打断先生授课实在唐突,还请先生见谅。”
“哪里哪里,你说你家大人找院长询问入学事宜?可是你要来我院读书?你此前可是家里有人教授?”
王正浩惜才,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看来是有意将陆裴荣收入门下。
陆裴荣摇头,垂下眼皮笑得苦涩,“不是的先生,二叔二婶到这里,是为了让我的堂哥入学,我的母亲已经过世,父亲酗酒神志不清,二叔家收留我们父子已是我还不起的恩情,怎敢奢求他们供我上学堂?”
王正浩心里惋惜,不禁叹气,“你既能出口成诗,就表示能识文断字,可是家里有人教你?”
陆裴荣再次摇头,却又点头,“我的母亲出生书香之家,生前有教我识字,所以我勉强能认得一些,不过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王正浩苦大仇深的脸拉得更长了,这是何等天赋?若是就此埋没岂不可惜?
而且从言行来看,这男娃心智品行都为上乘,小小年纪已懂得知恩图报。
“你能否向你二叔二婶争取?他们供你念书,若他日你功成名就,自然会好好孝敬叔婶。”
“我们家境贫寒,负担不起两个学子,我怎能做这种不顾他人死活的事?”
陆裴荣咧嘴笑开了,“没关系的先生,我一直记着娘的教诲,要做一位坦荡君子,娘说外公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她最尊敬外公,希望我也做一个跟外公一样的男人。”
说着,陆裴荣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娘总说有机会就带我去见外公,可我没等到这个机会,娘就去了,我连娘的脸都快记不住了,听说外公在鹿鸣书院做授课先生,我才求了婶儿带我一起来,想在彻底忘记娘之前看一眼她时常挂在嘴边的父亲。”
听闻此话,王正浩心头巨震,一时失语不知动作。
陆裴荣抬眼看向王正浩,只看到轮廓冷硬的老先生竟红了眼眶。
他未动声色,满怀期待的问:“我娘姓王,先生可知道鹿鸣书院一位姓王的先生?请先生务必为我指路,小儿感激不尽!”
陆裴荣说完便双膝跪地,就要拜谢王正浩。
王正浩一把拉住跪拜的陆裴荣,“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裴荣,先生可叫我阿荣。”陆裴荣面上一本正经,心里笑了笑,君子啊……到底如何作为才是君子?
“阿荣。”王正浩正了正神色,“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