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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出来,陆裴荣算是了了一件事,现在他要去办另外一件事。

    陆裴荣背着空背篓就往镇上唯一的书院鹿鸣书院去,此时二叔二婶和陆培青应该也到书院了,时间刚好。

    鹿鸣书院其实是私学,一般私学不称书院而称之为学堂,不过倒是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叫书院,也就不少私学都有个像样的名字,有教黄口小儿识字启蒙,有教人文礼乐诗词歌赋,也教四书五经科举策论。

    记忆中陆培青带他偷摸进过几次鹿鸣书院,不是从正门,而是从西墙下面杂草里破败的狗洞钻进去的,因为没在书院上学的闲杂人等不允许进入书院。

    陆裴荣来到鹿鸣书院西院墙,将背篓脱下来放在墙根,捋捋衣裤顺着狗洞爬了进去。

    顺利钻进鹿鸣书院,拨开杂草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破旧的衣裳,按照记忆中鹿鸣书院的格局,朝授课的地方走去。

    鹿鸣书院不算很大,除了前院授课的学堂,还有后院食宿洗换的地方,设有饭堂与宿处,供不能当日从家里来回的学员住宿吃饭。

    西院是学院里杂役住的地方,相对狭小且荒芜破败,往东边走就是授课的前院。

    前院又被特意隔成一个个小院子,以方便每位先生带领的学生在其中学习不被打扰,晴天能在院中讲课天高日朗,气候变幻能进屋躲避不误课业。

    路过一个个小院儿,能听到其中传来丝竹琴弦之声,也能听到之乎者也的朗诵之声,亦或是稚嫩童声在读千字文。

    陆裴荣在听风院前停住脚步,向里望去,院中整齐坐了十余人,皆是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矮阶上一位先生手持诗经,拖着跛腿来回踱步唾沫横飞。

    现在已经入冬,今日天上盖了厚厚一层云,一阵阵风裹上身体能让人打抖,旁的院子都是在屋子里讲课,只有听风院一众师生顶着寒风席地坐在院子里授课。

    底下个别学员穿得稍有单薄,已经牙齿打颤面色发青,想来是没有心思听阶上的先生在说些什么。

    正在授课的先生年近五十,身形瘦长,一腿有些残疾,面容方正,留几寸胡须,眼尾和唇角都往下耷拉着,看上去生人勿近。

    他看向几个被冻得神游天外的学员,啪的一声合上手中书卷,“孟夫子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周放,你来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被点了名的周放缩着肩站起来,这是之前讲过的课,他知道。

    正要开口,却被先生一声爆喝,“站直了!畏畏缩缩何言君子仪态?”

    周放心里置气,脑袋一热身上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展开缩在一起的双肩,大声道:“意思是上天将对一个人委以重任,一定要先使其内心痛苦,使其筋骨劳累,使其经受饥饿,使其受贫困之苦做事不顺,以此惊动其心,让其心志坚韧性格坚强,为其增加不具备的才能。”

    “那你自视一番,你可有做到经受挫折之后愈发坚韧?”先生书卷敲在手心,“这还没让你吃什么苦,只是在屋外听课就难以承受?这天还没下雪呢!想当年我行军打仗时,塞外大雪落下来能把人脸砸出坑,我在及腰的大雪中徒步行军半月,我这腿就是那时候废的,你可能想象?”

    周放点头,他能想象,自他拜入王正浩门下做学生,就听王正浩来来回回说过无数次这段经历。

    王正浩颔首,“很好,既然如此,你们就以此为题赋诗一首,无要求不限韵,若是让我满意,今年冬天都在屋里讲课。”

    众学生瞬时来了精神,或垂首,或撑腮,开始冥思苦想,提笔在纸上作答。

    王正浩在学生之间穿行,看他们都在纸上写了什么,不时摇头叹气,有辞藻格律韵脚较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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