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看下,上官家可还有活着的人。”
我的记忆虽尚未完全恢复,但有关于我身世的那部分已全部想起,诚如谨王当日在别苑所说,自先帝罢黜了祖父的官职后,我随祖母上官鲁氏及家族中的堂姐妹没入宫庭。
博陵帝口中的上官云曦,是我叔父的女儿,她是上官家的嫡长孙女。
“小c小姐,”如意接了腰牌,仍立于嵌诗文的插屏下,并无赶着去办差的意思,我心中疑惑,待要开口相询,她却掐熄了宫灯,领着我蹑手蹑脚的出了偏殿,顺着她所指,隐约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借着前殿零星的灯火,我看到御前的内禁卫正在换防,但新换来的侍卫,却不曾穿着御前的黄绸明衣。
“听c听宫人们说,恭c慎王”
“是恭慎长亲王!!”
“对c对对,亲王殿下已星夜入c入宫,请求谒c谒见c太c太后。”今上病重,叔王连夜入宫,夜半换防,换的不是御前的人不必多言,宫内的局势果真如我所揣测那般,一触即发。
“你去办你该办的,顺道再留心一下,宫中各处是否也如紫垣宫一般人事都有了调动。”
看得如意娇小的身影消逝于夜色中,彼时已是黎明,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细小的雪珠儿,我整夜未眠,只匆匆梳洗了下,去满脸倦意,仍起身前往日光殿。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尝试着去战胜心中的恐惧。
我又回到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大总管福宝康将折子搬至御前,隔着半卷珠帘,我在博陵帝的注视下展开折子,逐字逐句念折子给他听。
“奴婢回皇上,可是批知道了,还是该部奏议。”
“什么时候,你竟然变得这样小心谨慎?”
怎么,难道从前我素来飞扬跋扈么?就算我一度失忆,人的性情总不至于大变,他之所以如此讥讽我,想必是对我以一介罪婢的身份干政而恨之入骨。
“皇上以为这是奴婢愿意的么?”
“你若不愿,为何不选择自裁――”
“皇上当然能够随时赐死奴婢,”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不会自轻自践。
后半截话明明到了嘴边,我还是识实务的咽了下去,这是在宫里,是万乘之尊居住的紫垣宫,博陵帝可不是谨王那般好相与,更不是卓不凡那般可以由着我的性子任意为之。
但聪慧如他怎会不知我心中所想,他自是气得双拳紧握,重重的拍打在御榻的床檐上,这时,御前的人便抡起耳光,重重摔在我的脸上,我撑不住,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弄污了案上的奏折。
他打不动我,就支使身边的奴才来打我。
宫里打底下人,向来分着实打和往死里打,脸这样痛,每一寸皮肉像是被烙过一般,博陵帝原应该是想将我往死里打,可当他看到我一张清丽绝尘的素颜被打得面目全非,肿得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这才命人停了手。
这叫着实打。
“皇上,上官不过是个宫女,即便是打她,也不至于打脸失了体面,若传到太后那儿,只怕您在病中又不得清静了。”
那时我如半死一般,几近是虚脱得瘫软在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是恭慎长亲王,在侍从的搀扶下,不,不是侍从,是在王世子的搀扶下缓步步入明堂。
博陵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恭慎长亲王及王世子顾不得行礼,一坐一右扶着他,拿明黄的迎枕垫在他的身后,皇帝才舒展了眉头,温笑道:“污了叔王的眼,让您见笑了。”
“臣年逾七旬,倘或得见皇上一展天颜,就算立刻死去已是无憾。”
“叔王虽有了春秋,据朕看来却也是康健,今日又是何出此言?”
“回皇上话,其实臣病了多时,议政王大臣会议已缺席了两回,常言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