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的大手就已经袭了过来,险些就掀开了她脸上的面纱。
不看清楚她的模样,他始终是无法控制自己将她当成云儿。
唐云暖险而又险的避了过去,站的离他远远的,怒道,“小妇人虽是一介草民,可也懂得男女大防。陛下这是要毁了小妇人的名节吗?”
“朕只是想看看你的容貌,”温元烈拧着剑眉解释,“别无他意。”
唐云暖气得不轻,一旁的木泽成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冷大夫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冷大夫,竟敢呵斥陛下!大胆!还不赶紧退下?”
木泽成朝着她使了个眼色,她咬了咬唇瓣,端着托盘告了退。
出了大帐,唐云暖的身子才有些发软,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营帐。
掀开面纱,对着铜镜,她的手细细的摸着脸上的疤痕,苦笑了起来。
她怕什么?
如今这副模样,就连她自己都难以认出自己来。
更别说是温元烈了。
有唐云暖煎熬的药物,温元烈的毒性被压制了下去,很快就能自由行动。
“冷大夫,你的医术真是高明!”
温元烈已经盔甲加身,英武不凡的坐在大帐中,对她笑道,“等大败了楚军,朕必定会论功行赏。你想要什么尽可开口。”
“谢陛下。”
唐云暖低垂着眉目,神色有些复杂起来。
他的毒性并未被祛除干净,只是被她强行压制下去。如今,只有尽快的研制出解药,否则,温元烈还是会眼瞎耳聋,渐至死亡。
温元烈亲自带兵出征,和楚军交战起来。
大晋士气高涨,一举击溃了楚军之后,凯旋而归。
当晚,军营里就举行了篝火盛会。
温元烈独坐高台,望着烈烈的火焰,仿佛又看见了唐云暖决绝越入火海中的情形。
他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吩咐了木泽成一句之后,就拎了一坛酒寻了个清净无人的地方,闷头喝了起来。
唐云暖在暗处看了他好一会,才无奈的现了身。
“陛下的身子才刚复原,这般饮酒太过伤身。”
“伤身?”他浑不在意,“那又怎样?”
在意他的人已经没了。伤不伤身,又如何?
唐云暖语塞,只得夺了他手中的酒坛,在他异样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小妇人是大夫,看不惯这般糟践自己身体的举动。”
“哈哈哈哈,”温元烈笑了起来,“冷大夫是个好大夫。”
漆黑的夜穹挂着一弯残月,清冷的月辉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温元烈定定的望着那弯残月,忽然问道,“冷大夫,朕的毒是不是解不了了?”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的笑道,“朕心里清楚。”
“陛下……”
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知道药人么?”
唐云暖的心口大震,慌忙低了头,“小妇人听不懂陛下说的什么人。”
“药人。就是全身的鲜血皆可以解世间百毒。”
“朕的身边曾有一个那样的女子。”
“她月月给朕喂着鲜血解毒续命,朕的这条命才算是保全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和身边的人说一说关于他和唐云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