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你想先学什么?”
行俨对着他,一向是没什么好声气的,闻言便撇撇嘴,不感兴趣道:“不敢劳烦黔南王,我刚有点想法,也不见得就能学得下去,随便找个差不多的人教我就是了。”
项藉一听他这不着调的语气就生气,忍不住插嘴道:“学武是需要冬练三九c夏练三伏,持之以恒地坚持才能出结果的一件事,哪里有这样三天打鱼c两天晒网的做法!你要是没想好,还不如干脆就别学!”
行俨轻嗤一声,反问他:“我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不学,又跟你有个狗屁关系!呵!还说什么'军营重地,不容他人放肆'?你怎么不问问本世子面前,哪里有容你放肆的地方!”
末了,行俨尚不解气,又恨恨地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项藉被他骂得脸色漆黑,要不是有云朔在此,他恐怕都要恨不得以下犯上把行俨这熊孩子按在地上揍一顿了,不过气归气,项副都指挥使表示,面对颍川王家这样的眼看着就要长歪的树苗苗,该教的也必须得多嘴说一句:“世子殿下说的好,您是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了,可世人倘都跟您一般想法,武道安能再存?”
裴行俨笑嘻嘻地回:“可是本世子有银子啊,打不过你也请得起能打得过你的啊,世人没银子,哪能都跟本世子一样,过得如此舒舒服服。”
项藉见他尚还嬉皮笑脸的,仿佛不以为耻c深以为荣的模样,顿时怒了:“学得文武艺,是为保家/卫/国c守疆卫土,治国/安/邦!在世子殿下眼里,就只有个人的利益得失c富贵荣华么!”
“当年的温帅又何尝不是出身高贵,他乃前朝一等世家之后,难道过不得世子殿下口里的'舒舒服服'的日子么?若是也跟世子殿下一般想法,哪还有后来的披旌挂帅c揭竿而起c舍身成仁?又哪里有我们这些人现在安定合乐的好日子!”
“世子殿下身为他的侄孙,身上却没有半点温家人的风骨,来年清明去温帅墓前拜祭,难道就不感觉不到半点的羞愧么!”
行俨顿了顿,语气和脸色同时变了:“你是什么人?!”
项藉自嘲一笑,黑着脸道:“老夫是什么人?老夫是山沟沟里爬出来的泥腿子,是不会看人眼色乱吠的狗东西,不过今日站在这里,多嘴跟小世子殿下废话这么多的,是当年给温帅鞍前马后侍奉过的昌平营旧人,不知这个身份,当不当得起老夫多说这么些!”
裴行俨的舅公,云矩的大舅,温禧皇贵妃的大哥温临轩,是门阀温氏那一代最杰出的英才。
兴昌平营,起南北战,鞍前马后,随当时尚且还不是大庄之主的慧帝征战四方,得过太/祖的无限称赞。
他是温家的骄傲,是大庄的英雄,亦是多少多少人午夜梦回痛哭流涕惋惜不已的少年英才c旧时之主。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而温临轩,就恰好死在了名声最盛之时。
于他本人而言,也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
十年前,慧帝下令抄查温家时,温氏一族满门皆危,加冠者,男儿一律被屠戮流放,及笈者,女孩儿全皆收入贱籍。
哭声嚎天,如台风过境,人人避之不及,生怕沾上半句“温氏余孽”之词。
其时,就有人在背后偷偷感慨,若是温帅犹在,温家哪会有今日之灾。
同样的,亦有人反驳,若是温临轩还在,功高震主若此,温家的下场,怕只会更惨。
他们似乎全都忘了,一代“智勇双全c允文允武”的少年名将温临轩,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了。
平宁之战,他是为了救慧帝死的。
他本来是可以不必死的。
温临轩临到死前,拉着慧帝的手,嘱咐他的,也不过是一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