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善和顾远遥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友好和谐的谈话继续。

    顾远遥眉飞色舞，嘴上火车已经跑到了西伯利亚：“赵老板，不是我说，但是如果上映之后有人批评这部电影，千万不要低头任骂，要反抗，写万字雄文骂影评人！”

    赵友善满脸笑容问：“这老哥就不懂了，怎么能骂他们呢？”

    顾远遥说：“老哥，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知道华国恐怖片不怎么样，但是观众他们还不知道，还不至于到见了恐怖片就跑的地步。这个时候，谁嗓门大，他们就进谁的场，所以我们要比影评人声音大，就能把东西卖出去。”

    赵友善道：“一次是行，但是万一这样做多了，观众真见了咱们的片就跑，那怎么办？”

    顾远遥凑过去一脸郑重道：“这个时候，我们就得给影评人打钱，让他们说我们的好话。你想，之前我们骂过他们，现在他们还说影片好，那肯定是真话。要是观众不这么觉得，那肯定是观众不懂得欣赏，不是我们的电影不好——你看，观众又被骗进来了。”

    赵友善问：“那些影评人被我们骂了，还会收我们的钱么？我看他们在网上都很清高的。”

    顾远遥笑道：“谁会和钱过不去啊？这就叫，台上两相对骂，台下亲如一家。”

    赵友善哈哈大笑：“还真是亲如一家！总结的真到位！哎哟，顾老弟，你说你怎么就不是我们轻影的人呢？我们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却已经把我们营销的技术全都学会了。亏你是做视频网站，要是你做内容，我们就是对头了。”

    他正说话，门响了一声被推开，两人都听了话音一齐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胖子站在门口，怯生生道：“赵总，我敲了门好几遍，您没能听到，所以我自作主张进来了”

    赵友善看见小胖子兴致不高，懒洋洋点点头道：“没事。胖胖，这是顾总。顾老弟，这是白盼白导演，你们认识一下。”

    赵友善说话之际，顾远遥仔细打量着白盼。白导演身材微胖，上身棉质t恤，下身短裤裤腿刚过膝盖，露出了一团腿肚子的肉，平白少了二十厘米的身高。他额头冒汗，头发有些乱，身上沾了些灰尘，也不知道刚刚在做什么。手上抱着一台电脑，很宝贝的样子。

    嗯，和梦视程序员一模一样的打扮。

    想和这么个人攀上交情很容易，一杯酒就够了；也很不容易，也许一万句话都不够。

    顾远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起来朝着白盼走过去道：“白导，久仰”

    白盼看着顾远遥，突然朝他弯腰鞠躬，足足弯腰九十度，一抬头脸上堆满了喜庆的笑容道：“顾老板，您好，我听赵老板说起您一万次了。我是白盼，无名小卒，就是得过几个小奖，有幸能见您一面。”

    顾远遥道：“别客气”

    白盼道：“我给您拜个早年了！”

    顾远遥一愣，准备好的一通话全都说不出来了，定定神胡乱道：“是这样，白导，我很喜欢你的电影，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我以后好和你讨教讨教。”

    白盼听到这番话脸上没有半点高兴，面对着顾远遥热切的目光张了张嘴一脸不知所措，目光瞥向赵友善，像是求助。

    顾远遥心里咯噔一声。

    这位白导演比他想象的更依赖赵友善。

    虽然夏烨之前跟他描述过这位有多么难以搞定，但是现在看来，夏烨太乐观了。

    赵友善悠悠慢道：“胖胖，你想什么就说什么。”

    白盼小声道：“老板，我听你的。”

    赵友善笑了起来，站起来走到白盼和顾远遥中间，拍了拍顾远遥的肩膀：“顾老弟，看来我们小白导演想要保留他的艺术中立性，你就别为难他了。”

    顾远遥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