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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有离了主子就不能活的奴才,平日里卑躬屈膝言听计从,事事为主子着想,一旦主子不在了,他们总要凭着自己的判断做一些事情。

    有的人安安分分,知道自己什么地位什么智慧,按照主子先前的吩咐行事,不敢有半分僭越。有的人自以为是主子的心腹,凡是只要成功了就一定会得到夸赞行赏,最爱一意孤行,受人膜拜。

    天色浮白,偌大宫殿群里回荡着悠远的钟声。一小队宫人捧着毛巾胰皂提着热水在皇帝的寝宫外等着伺候。

    卫辛万从宫外赶回宫里时,脚步踉跄虚浮。他苍白的小脸上沾着泥点,头发上挂着草屑。不知道从哪个墙头翻进来,他后心衣服被从下到上刮了一个大口子,隐约间血迹殷殷。

    推开寝宫小门,内里空空荡荡,除了矗立着的华贵屏风和几件大而宽的桌具再无人息。

    卫辛万快步走到屏风后,想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张雅悦也在大门外候着,耳尖的她听到声响后叫其余宫人回房休息,自己一人端着脸盆热水进去了。搁下东西,透过屏风的纸面看见一个短小的影子扭着手脚动作。

    “辛万,你回来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张雅悦,你帮我找一些干净的布还有热水过来?”

    张雅悦绷着脸走了进去。入目是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下到上划开,拉扯到半个背部的肌肉,边缘泛着青红,映着白皙的肌肤分外显眼。

    立马取来伤药热水,她跪坐在卫辛万背后一声不吭的处理伤口。

    卫辛万神情萎靡,翘起的鼻尖红成了个球,睫毛也湿哒哒的,嘴巴一抽一抽,半天没发出一个音节来。

    张雅悦一句话也不问,甚至没试图抬头从斜对面的镜子里去看他的神情,手指在伤口上灵巧的翻覆。

    卫辛万头朝下趴在床上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想,这真是他最记忆深刻的一个生辰了。

    绕出屏风,张雅悦脸上是一片冷然之色。皇帝遇害,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风闻想要上位的摄政王手笔。可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难保不是有人嫁祸栽赃,或者另谋主上。而她现在的主子,到底是有

    真心依附的呢。

    半晌她拿起青瓷盘里锋利雪亮的水果刀,往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

    雪白的手掌覆在伤口上,有殷红的血从指缝里流出。

    她细细的擦拭了刀锋,快步走出了卫辛万的寝宫,朗声道:“来人,我受伤了,给我取些伤药来。”

    千禧宫内,烦躁着的王太后在室内踱来踱去。

    日头照在她清丽的面容上,雕刻出一道道温婉的皱纹。等到她饮下杯中最后一口凉茶,房门口才传来什么人的脚步声。

    来人脚步轻巧,步幅控制得当,听起来极快极稳。

    终于,门被打开,一个穿着侍卫制衣的男子快速转身进门。

    他先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青黑的眼圈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显出来。

    “太后。”

    赫连蓁眼底放射出激动兴奋的神采,她仰着头去看那名男子:“宁苇,你来了。”

    你来了,带来我想要的东西了吗?

    她不着急去探看赫连弈袖囊,动作间脸上已是一片平和的笑意。

    “呵。”

    赫连弈脸上的冷峻被自己一声笑打破,他嘴角勾起,看上去神情愉悦:“姑姑。”

    赫连蓁点头,又是一笑,神色欣慰,转身请他入座。

    赫连弈自顾自摇了摇头,走到桌前,从看似平整的衣袖里拿出一个灰扑扑的布包。

    “您要看看吗。”

    赫连蓁上前,面容敛在低头制造的暗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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