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还生拐到个漆黑的角落,背着身子说:“褚大哥,谢谢你。”褚浩天哈哈大笑,“你真他娘的不讲义气,我为你做那么多事你都没说声谢谢!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就知道重色轻友,以后还了得!”
楚还生羞惭得不敢回身,褚浩天脖颈却像长颈鹿一样背后挨过来,跟他作贴耳书:“操,还知道害羞,你刚刚搂着”楚还生羞愤得转头瞪他——褚浩天举手赔礼,“好,好,不说了我还是得说,你小子是骨头里痴,太贱,以后注定会让女人骗,受女人的苦——不过,你这个朋友我是交了——走吧!”
两人长街上并肩走了好一会,楚还生蓦然停步仰头望着他,“褚大哥,我不信你没被女人骗过,更不信你只给绿帽子给别人戴。”褚浩天左手骨节格格声响,挥拳作势欲打;楚还生挺胸昂首,“我不信你会打我,你也不敢打我,你说了,我们是朋友。”褚浩天鼻子里“哼”一声,望着夜空出口冷气。
钱王孙回来,就知道黑塔死了,心里有一丝冷漠的痛。徐管家向他汇报黑塔的死状。他这次去雪经山“披风阁”,算是达到了一半目的,还是没能得到他想要的“赤血枫叶”,患得患失心绪烦乱,只冷冷说了一句,“不是褚浩天。他要杀黑塔,三个也杀了,不必用刀。”
徐管家心里佩服,“掌柜的真是目光如炬,才略过人。这些日子,我们眼看着褚浩天在眼皮子底下转,出入咱家的赌局子,一直没有动他,就是等主上您回来裁定。”
“黑塔一直忠心耿耿,我钱某人拿他当兄弟,得为他报仇。褚浩天也和我们有仇,你暗地里找寻真正的元凶——跟褚浩天的梁子,就让芙蓉坞出头,他不是在江湖客栈吗?透露消息给顾水照,他一直记恨在心。”说着摆摆手。徐管家轻脚倒着身出去,临到门口说,丐帮死了个弟子,失去个宝物,说是跟三个小叫化有干系,请我们帮忙查察。
“知道了。”
他屋子里踱着步,想着管家说的“才略过人”。他雄视江南,可谓人人景仰,不可一世,江湖上也少有人不给他面子,可偏偏就有人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江湖一盏灯”就算了,不去招惹他就是;雪经山披风阁他可是年年派人进贡拜山,这次更是躬亲前往,回想这一路,真是不堪回首
随行有近百人,江南之地还好,出了江南,一路向西,吃的,住的,用的,都不称心,驾车的马就换了几十匹,还觉着道路崎岖不平。钱王孙几次想回去。他想望着把钱庄开遍江湖,可是,出了江南,没有披风阁的庇护,他真的不敢。他不止一次想过,钱,对于他有什么用呢?留给子孙么?几代都享用不尽了。他有天终于明白根本是停不下来,自己便像一头蒙着眼绕着磨盘打转的驴,周而复始,永远向前,这是他的命,谁让他姓“钱”呢!
远远望见雪经山时,已是七天以后。有人下山应接,安置他们半山处歇息一宿。明天红日初升,钱王孙早早起来,等侯消息,直到近中午,才有两个女子现身,上下打量他,一个说道:“呦,先生可是大人物哪!天地之间,江湖之上,来求见咱们莫阁主的不知有多少,让披风阁‘朱雀堂’下山恭迎的,可实在没几个。”
他当时只关心着他送的奇珍异宝,询问是不是都送上山去了,一面怀袖里小心翼翼拿出一环手镯,一对耳坠,全是上好的冰种绿翠,“这是请两位姑娘引路的一点敬仪,菲薄不成敬意。”他记得两个女子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两个都舍不得放手,他心下冷笑,“披风阁不过如此。”一个女子道:“阁下真是吝啬得很,要么别送,要么一人送一双,拆开了送算怎样?您还是收回去吧!”他当时要哭了,这随便一样拿出去,普通百姓一世的衣食也足够了。
两个女子引领他上山,一路山势雄秀奇绝,草木苍郁不尽,走着,走着,断崖横绝,抬头仰望天际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