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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公里的地方蜿蜒流过,遇到天晴能见度好,偶尔能眺望到钟灵毓秀的西岳华山,往北距离革命圣地延安百余公里而已。黄土地很厚实,但到处沟壑纵横,很少见到广阔、平坦的高原地貌。渭河支流洛河在粟邑县境内由西北而东南,将县境分为“河南”、“河北”两个部分。白水河是洛河的支流,是黄河的支流的支流的支流。

    县城拉煤累得赵逢春虚脱了一般。临睡前,他叮嘱母亲明天清早一定喊醒他,不能耽误出工。

    “明儿不上工。你乏成这了,一脚的泡。”妈心疼地说。

    “没事儿,妈。”

    “明早我不叫你,踏实地睡,一天才挣几个工分?”

    “不行不行,妈,不是工分多少的问题,我刚当社员没几天,干一天重活就歇工,像啥嘛!”赵逢春认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能偷奸耍滑。

    “这娃,你歇一天怕啥?振山这瞎熊叫你去拉炭,他不知道你磨了一脚的泡?”

    “不管振山叔的事,我自个不想歇。您要是不叫醒,我就坐一晚上,不睡了。”

    “你咋这犟呢!”

    “算了,明早上叫他。娃要上工,是好事嘛。”爹出来圆场。

    “你睡去,我操心叫你。”母亲叹口气,无奈地说。

    第二天早晌收工比往常早。队长孙振山知道头天拉炭的人很累,发慈悲让提前收工。逢春进了院子,看见叔父百和正与婶子俊香大打出手。

    “狗日的,我打不死你才怪!”百和手里的锄把一起一落,结结实实打到女人身上,发出“噗、噗、噗”一声声闷响。

    “百和你把我打死,打不死不是你妈养的!”婶子的声音尖锐高亢,可算作“四难听”之外的第五难听——村人所谓“四难听”是“铲锅刷锯驴叫唤,炉渣堆里蹭铁锨”。

    展现在逢春眼前的是场血战。百和上身白布衫左袖让鲜血染红了,地上扔一把带血的剪刀。俊香眉骨上方有开放性伤口,脸上血流如注,人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闪叔父的锄把,衣服沾满尘土。

    “甭打啦!”逢春抓住叔父的锄把,夺过来,狠狠摔到一边。

    “逢春你甭管,我把狗日的打死算啦。”

    “打、打、打,你除了打还有啥能耐?”逢春一边大声斥责叔父,一边试图将婶子扶起来。两位长辈如此野蛮开战让他惊心,也很气恼。

    “哎哟,逢春你甭拉,我胳膊断了!”婶子惨叫着说。

    的确,逢春看见俊香的左胳膊耷拉着,不听使唤。

    “你看你看,胳膊断了不是?”逢春对叔父说。

    “断就断了。我胳膊上这么深的血窟窿,她拿剪子扎的!”叔父不光气愤,还有些委屈。

    “日子过不好,就知道打捶(打架)。为啥吗?”叔父和婶子的血战暂告一段落,逢春问询事情的起因。

    “你问她。不要脸嘛!”叔父似有难言之隐。

    “你要脸?你养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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