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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晋灭亡以后,南方的形势就要比北边儿简单清楚多了。且说当西晋末代皇帝司马邺被刘曜拿下的时候,正巧皇室里有个叫司马睿的家伙在长江以南的建业待着。早先“八王之乱”造成“永嘉南渡”,大群的中原士人逃到长江以南去避难,人心惶惶,群龙无首,大家伙儿瞧着司马家也剩不下什么好枣儿了,于是就矬子里拔将军,拥戴司马睿登基,延续皇统——史称东晋,司马睿就是晋元帝。

    东晋的局势比起西晋来,貌似要稳定多了,长江横在那里就是天然的马其诺防线,只要北方五胡诸国里没出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这个偏安江南的朝廷就能一直平安无事,混吃等死。虽然东晋也组织过几次北伐,可都被少数民族兄弟们给敲了回来,于是只好乖乖地趴在江南养活那一大窝名士。北方诸国中只有苻坚认认真真地以灭国为目的南征了一回,可惜淝水之战客场惨败,让东晋躲过了这一场大劫。这件事经常被江南名士拿来吹牛,说咱家才是正统,瞧见淝水的大胜了吗?有老天爷保佑着哪。

    所谓东晋、西晋,其实是后世学历史的人为了考研划重点方便而硬给分开的,当时人家江南可是坚定地认为只有一个晋朝,甚至可以说,只有一个中国,北方那些蛮子怎能代表中国呢?既然只有一个晋朝,那德性自然就无须改动,于是东晋也是金德——同时期的北边儿,什么水德、木德、火德、金德掐得正欢实,东晋从来置身局外,冷眼旁观,嗤以之鼻,最多从牙缝儿里蹦出三个字:“哼,伪朝!”

    东晋对外战争不多,基本上防御有可能打赢,出击就是作死,跟当年的东吴一样。所以权贵们的主要精力全都用在敛财、嗑药或者内斗上了。想那大名鼎鼎的桓温倒是搞过一次勉强还算成功的北伐,王猛屁颠屁颠地跑去献计,留下一段“扪虱谈天下”的佳话,可最终王猛还是跑去跟苻坚了。为什么呢?因为王猛瞧出来了,桓温根本就没有收复中原的决心,他是琢磨着在前线打几个胜仗好提高自己的威望,然后回去篡位哪。

    有桓温这种想法的家伙并不算少,可是最终成功的只有(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刘裕。

    刘裕,小名叫寄奴,这人是个不世出的军事天才,在东晋服役的那些年里屡建奇功,最远曾经打下过长安城,后来又被“金德”小太阳赫连勃勃给撵出去了。这个人的身世很有意思,据他自己吹嘘说是西汉楚元王刘交之后——如果这个谱系万一是真的话,他倒是跟刘向、刘歆爷儿俩还有亲戚关系呢。小时候,刘裕也是靠卖草鞋为生的,后来才投了军,跟当年那位大耳招风的汉室宗亲际遇也颇为相似。

    公元420年,这时候北魏正处于上升期,但还没能统一北方,刘裕琢磨着自己名望差不多高了,实力差不多强了,就逼迫晋恭帝禅让,自己建国称帝。按说他跟汉朝皇室那么有缘分,想篡位就该继续打“复兴汉室”的数百年老旗号才对呀。不过刘裕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那时候距离汉朝灭亡时间太久了,汉朝的老刘家已经没什么号召力了,更何况有刘渊的前车之鉴在,算了,咱还是别装了,换个国号吧。刘裕篡位前曾经被东晋封为宋公、宋王,顺理成章,新王朝的国号就是宋。

    既然换了国号,那么德性自然也得要换。按照五行相生法,金生水,刘宋就应该是水德,尚黑。《宋书·祥瑞志》里记载了这么一档事儿,说在东晋义熙十一年(公元415年)的时候,都城建康的西明门忽然塌陷,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水灾。这当然不是豆腐渣工程的错,西方属金,西明门就是指金象之门,被水给毁了,恰好就是金德衰而水德旺的迹象。所以咱们读《宋书》,经常可以看到皇帝老儿戴着黑介帻(一种长耳朵的裹发头巾)晃来晃去,那就是服色尚黑的缘故。

    说句题外话,历朝历代的服装不停地演变,黑介帻变化到后来,就成了大家耳熟能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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