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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春宝一拐棍,焦躁催促说:“你咋还不去,没听引她娘说吗?快去赶他走!”

    春宝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白香衣收拾好碎片,魂不守舍,往外走竟碰到了门框上,脑门上蹭破了一块油皮。玉翠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过来,帮她吹。

    白香衣终于忍不住说:“娘,我还是去看看吧。”

    玉翠一把抓住白香衣的手,机警地说:“不许去。让春宝赶走他,你别去。”

    “我去是让他死心。娘放心好了。”白香衣轻轻拍拍玉翠的手,走了出去。

    玉翠在她身后用拐棍捣地,捣得咚咚直响。

    春宝没有去赶高原,打死他他也没那份魄力,从家里出来后,就躲到一边去了。

    出了村子,白香衣远远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场院屋子前面。近了,白香衣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陌生的老头儿,和自己在心里藏了几十年的影子毫无关联。

    高原也没有马上认出白香衣来,等到白香衣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打开了屋门,他才敢确认,这个清瘦的老太太就是白香衣。他跟着走进了屋。

    白香衣觑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说:“你走吧,你不该来这儿!”

    高原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香衣说:“我早就应该来,你在这里,我不来,死都不能安心。”

    “现在你来过了,可以安心了,你走吧。”

    “我还想看看咱们的儿子。”

    “这里没有你的儿子。”

    “有,那一年我见过的。”

    “那是我和宝柜的儿子,你弄错了。”

    “让我见见吧。”

    “你看不到了,他死了。”

    “怎么死的?”

    “他有一个窑子里出来的妈,羞得上了吊。”

    白香衣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高原却如同五雷轰顶,呆立在那儿。

    “走吧,走吧。现在你无牵无挂,可以更安心了。”白香衣催促道。

    “是我害了你们啊!”高原在心里狂喊,泪水哗哗直流。他至今还不知道,白香衣当年咬紧牙关,保全了他的父亲高瀚海,这事他以后也不会知道。

    “我从来不怪你,只怪自己,这一切都是我活该受的。”白香衣感到眼睛涩痛,就说:“你走吧,走吧,我的眼泪早流完了,可没眼泪陪你。”

    高原抹了一把老泪,语气坚决地说:“我走,你得跟我一块走!”

    “凭啥哩?跟你走?”白香衣笑了,但比哭还难看些。

    “因为我欠你的。”

    高原走近白香衣,试图捉白香衣的手,白香衣躲开了。

    “你不欠我的。你快走吧。”白香衣几乎是哀求了。

    “不,你不跟我走,我就留下。”高原固执起来,眼神里有一种情绪也炽燃了起来,但他自己也分不清爱占几分,怜悯占几分,愧疚占几分。

    玉翠拄着拐棍,一步步挪到场院屋子,心慌气短,大汗淋漓。白香衣走后,她很害怕,从此再也见不到她,所以她必须亲自出马,要把高原赶得远远的,白香衣是她玉翠的儿媳妇,谁也甭想沾边。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玉翠的心里冒出来,让她心花怒放,给她增添了留下白香衣的底气。

    喘着粗气进了场院屋子,玉翠不说青红皂白,抡起拐棍就照高原身上打。

    高原被打得莫名其妙,边狼狈躲闪边嚷:“老嫂子,我是高原啊。”

    “打的就是姓高的。”玉翠蛮不讲理。

    “你是玉翠嫂子。”高原认出了玉翠,不再躲闪,故意挨了几拐棍,连声叫好。“我是该打,嫂子打得好!打得好!”

    玉翠反而停下了,不再理睬高原,而对白香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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